蜉蝣子反手打出一道虹光,护住一株通体赤红,顶端花朵犹如鸡冠一般的千年灵药,同时狠狠瞪着旁边的几个散修。
那些散修虽然也是人杰,却不过通法修为,哪里敢跟成丹二品的蜉蝣子抢夺,一个个远远的绕开了。
连那株灵药是什么,都不敢多看两眼。
“千年凤冠花!这等灵药早就在中土绝迹了!说不得只能在海外的哪个旮旯角小岛,或是东极大荒洲和其他几个大洲才能找到,没想到这上古洞天中还有……”
“凤冠花药性至阳,不说入药炼丹,可以重现许多上古丹方,就是整根生吞了,对度过阴火劫都很有好处!”
小胖子激动的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的将虹光渗入凤冠花根茎之下,深怕损伤了一点。
“凤冠花!”邋遢长老出现在他身后,看着那朵奇花道:“好东西啊!”
接着他大袖朝下一笼,如雾气一般的法力垂落,然后一提,便把这朵奇花收入了袖中。
蜉蝣子眼睛都红了,上去抱住邋遢长老的大腿道:“老不羞,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和年轻人抢东西,把我的凤冠花还回来!”
邋遢道士动作轻灵,一摆长衫,抽出了大腿,他按着蜉蝣子的头颅,露出慈祥的笑容道:“孩子,这朵凤冠花火候还不到。凤冠花药性纯阳,成长需要日月精华浇灌,金陵洞天虽有天光,区分日夜,却无太阳照耀,因此这等灵药长不过五千年大限。但这一株也有四千年火候了!待我移回山中,每日引日华浇灌,再用日露弥补本源,至不过百年,便能叫它长成一株药王。”
“你没有那个耐性,交给你一定早早服用了!我先替你保管,你还年轻,待我千年之后,不还是留给你的?”
蜉蝣子现在就很想抱着他的大腿狠狠上咬一口,他龇牙道:“老骗子,待你千年之后,我早就成就阳神了。还稀罕你这点东西?我还是年轻人啊!修行很需要滋补的……把花给我留下!”
“乖师侄,你我在这里争执,不但难看,而且还会错过其他机缘。这悬山广大,李太白道友为我等争取了这么大的福缘,切不可辜负啊!”
邋遢长老抬脚把他踹开,像一只大马猴一般,一蹿百丈!
“死老不羞!还说什么替我保管,当我不知道你孙女筑基将成,而且修得是纯体,以凤冠花替她筑基,能提高筑基之品吗?”小胖子爬了起来,一拍屁股,骂骂喋喋道。
“亏你孙女长得漂亮,小爷我勉为其难,做你的便宜孙女婿好了!这凤冠花就当聘礼了!”
修道人的五感何其敏锐,隔着远远的邋遢长老就投来一记死亡凝视,跳脚骂道:“小畜生!老子的孙女才十六岁,你就敢打她的主意!叫我看到你接近她十丈之内,我就去了你的祸根!”
小胖子蜉蝣子一夹大腿,只觉得胯下一寒,知道桶到了邋遢长老的要害,不敢吭声了。
等长老走远了,也只敢小声低头叨叨:“老混蛋,老不死,老废物了!”
骂了几句就罢了,他也不敢再浪费时间,继续放出灵觉搜索灵药。
此地的灵药处处可见,稀罕的品种也极是不少,但惟独火候少有超过万年的。
越是珍惜的灵药,越是需要苛刻的生长环境。最重要的是,灵药也有寿元大限,想要突破大限,要么如人参娃娃一般,药性通灵,有了灵性,要么得日月精华浇灌,成了药王。这金陵洞天缺了日华,因此灵药极难突破大限,活到万年。
即便如此,这里的珍惜灵药,也是一笔极大的财富了。
不然世家也不会如此动心,连面皮都舍弃不要。
此刻,钱晨站在溪边,一面推算所见的悬山浮岛运转规律,一面参悟洞天之中的种种道蕴,至于这里的灵药,他一眼扫过,便知道此地日月精华有缺,养不出药王来,除非是方士们特异布置的药园浮岛,不然不可能有万年火候的灵药。
因此寻找一些稀罕的种类便好,大头还是在其他悬峰浮岛。
他以自己的丹道修为感应天地元气,已经锁定了头顶依着天星轨道运转的几个浮岛。
“嗯!这星罗天的悬山浮岛果然有些明堂,草草一望,便有数十个悬山有虹气宝光笼罩,可惜大多数都不是药气。那一处虹气彩雾太过艳丽,分明是毒虫吐纳的妖蜃,混杂奇毒煞气,如此悬山应该是方士放养毒虫的地方……还有那一座浮岛,给我的灵觉十分可怕,虹光呈现万彩,此时还无法断言是些什么,但看这声势,是连我如今都无法应付的凶险!”
“那座浮岛地势平坦,依着天上星辰轨迹运转,最能得星光滋养。更隐隐汲取下方地磁灵性,其上放出的彩光,蕴含大日精气,必然是方士精心布置的药园……就连笼罩浮岛的虹光宝气,也是药性十足!”
几位散修经过钱晨所在的这片溪流,看到溪边有隐士之风,正在洗濯法冠的钱晨。
不由敬仰道:“太白前辈果然气度高远,远胜于那些世家之流!”
“世家欺压我等,冒犯到了太白前辈,一剑分割悬山,为我等争取如此机缘。要我说,便是取走一半的灵药,也是应该的。但前辈却不为俗利所动,如此情操,果然是能写出‘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的有道真人!”
谢灵运远远看着钱晨,感叹道:“竟真能分毫不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