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李靖的脑中立刻出现这样一副画面,敌人数万大军潮水般冲来,而自己一方只有区区数百人,就在两军马上就要交锋之时,天地间轰隆一声巨响,接着天崩地裂,乱石穿空,数万大军死伤狼藉,余者一哄而散。
艹,等会儿回去,老子就把刚写了一半的兵书给撕了。
没**用了,火药的出现就是传说中的一力降十会,你有千条妙计,我弄十万斤火药堆在那儿,炸不死你也能吓死你。
……
时光飞逝,转眼间便到了七月下旬。
中原大地还是一片生机盎然,而漠北却已经是落叶萧萧,提前感受到了冬日的肃杀。
刚刚筑起的新城之中,杜荷百无聊赖的爬在城门楼子上向远处望着,嘴里叼着一根枯草,时不时翻弄一下,表示自己还没有彻底进入圣者时间。
程处默靠着墙头,盘腿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名动长安的杜家美酒,一张毛脸喝的通红,偶尔打个酒嗝,周围立刻就是一阵酸爽。
恍恍惚惚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杜荷以为程处默已经睡着了,打算回去补个回笼觉的时候,裤腿便被抓住。
“二郎,你说……二十年后,咱们会是什么样子?还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聊天么?”
“能啊!”杜荷笑了,与程处默并肩坐好,眯着眼睛哼哼起后世那首耳熟能详的歌:“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送到乱葬岗,统统埋成堆,你一堆,我一堆,谁也别笑话谁,反正都是人类的骨头灰……。”
“啥?”程处默一咕噜爬起来,瞪大了眼睛:“二十年后咱们都死了?”
杜荷翻了个白眼,没好气说道:“啥啥的,要我说你这是矫情,是病,文青病,回头有时间跟你爹说说,以后弘文馆就别去了。你说你一个莽汉,闲着没事琢磨什么二十年后,有那个时间不如想想晚上吃什么。”
程处默挠挠后脑:“我不就是问问嘛!算一算我来漠北都半年多了,天天看的除了草就是草,身边连个熟悉的朋友都没有,没意思。”
杜荷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同情,拍了拍程处默的肩膀:“没事儿,你这不是熬过来了么,再说,虽然兄弟们不在你身边,可好歹你爹还在这,有他罩着你,你怕什么。”
“我怕的就我爹,你都不知道我这段时间被揍的有多惨,三天一小揍,五天一大揍,反正不管我干什么,我爹总能挑出毛病来。”
杜荷就无语了。
总觉得程处默这家伙是在故意撩拨自己,显摆你有个爹是吧?
老子没有咋地?!
想到自己老爹还在一千四百多年以后,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机会见面,杜荷就怎么看程处默都不顺眼。
“行了,别愁了。咬牙坚持一下,挺过这段时间你就会发现,其实多半年并不算什么。因为在未来几十年之内,你会一直在你老爹手底下混饭吃,半年只不过是小儿科罢了。”一碗毒鸡汤,杜荷掐着程处默的脖子给他灌了下去,灌他的目瞪狗呆。
想到接下来几十年会一直被老头子揍,程处默默默的给自己灌了一口西风烈。
算了吧,老子还是醉死算了,日子没法过了。
……
轰隆隆……。
巍峨高耸的城墙突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抖动,闷雷一样的声音自远方传来。
打雷了?不会吧?
杜荷抬头看了看天,响晴薄日的,怎么可能会打雷。
正疑惑的时候,程处默瞪珠子瞪的溜圆跳了起来:“骑兵,有大队的骑兵靠近。”
声落。
城头上守卫的士兵吹响了警戒的号角。
呜……呜……。
顷刻间,整座城池像是突然活过来了一样,无数的士兵自城池的各个角落像蚂蚁一样蜂拥而出,不过片刻工夫,城头上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