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事虽然不如白雾那般跳脱，却突出一个稳。</p>
抵达避难所，五九是为了咨询几个问题。</p>
在教学大楼中心里，那些白蚕能够通过观测，知晓世间很多秘密。</p>
五九已经打定主意，去灯林市寻找白雾的尸体。白蚕们很快给五九指了方向。</p>
于是五九前往灯林市的时间，缩短不少。</p>
同时五九与黎又建立了某种契约，黎又会经常让五九通过她的感官，来看到雾外的变化。</p>
目前福约旧岛，福约新岛，约翰逊岛，金泽国，都已经处于举国逃亡的无政府状态。</p>
并非是恶堕轻易瓦解了国家，而是恶堕轻易瓦解了人类。</p>
负面情绪的爆发，可以说是众生平等。</p>
除了那些平日里真的很少有负面情绪的人，无论身份与职业高低，存款多少，智商多少，好看不好看，都会变成恶堕。</p>
梅南也一样，只是梅南的一座城市里，喊出了神佑之城的口号。</p>
黎又告诉五九，神佑城就是梅南的桑切斯城。这里曾经是零号用来机械降神完成启示的城市。</p>
五九当时还看到了这一幕。</p>
只是有人似乎利用了这一点，将人类引向这座城市。</p>
据说桑切斯的房价瞬间翻了三十五倍。不仅仅是房价，很多东西也开始魔幻起来。</p>
显卡，手机，首饰，包，腕表，这些平日里男男女女感兴趣的东西，现在都毫无意义。</p>
一盒罐头，一包便宜的方便面，可以换好几斤的首饰皮包。</p>
因为桑切斯——没有恶堕，人们也不会因为情绪而变成恶堕。</p>
桑切斯就像是一座被神庇佑的城市。</p>
只不过进入桑切斯城，需要定时献血。另外，在桑切斯城具备生育能力的女性，会得到很多补贴。</p>
五九赶路的途中得知了这些消息，黎又说道：</p>
“现在追随我，或者说追随你的这批人，三分之二动摇了，他们决定前往这座城市。”</p>
“而剩余的三分之一的人，决定继续追随你，前往高塔。昨天，我分完了物资。”</p>
只要保持着感官共通，黎又能够闻到的气味，触碰到的感觉，听到的声音，看到的景象，都可以传递给五九，甚至包括得到的力量。</p>
反之亦然。</p>
黎又不喜欢这些贪婪丑恶的家伙，但也尊重五九的想法，所以时常会询问五九该如何处置。</p>
五九只是说道：</p>
“带他们去高塔外面就行了，我的朋友已经开始部署。”</p>
不管是神佑城桑切斯，还是高塔，两个地方是救世之地的消息都已经传开。</p>
通过黎又，五九看到了许多生存团体，在前往桑切斯或者高塔。</p>
中途爆发了好几次恶堕化，由于物资稀少，导致一些生存团体，选择了打劫其他团体。</p>
他们想着武力可以解决问题，却忘了，谁的武力更强已经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谁的“情绪”更敏感。</p>
强者抢劫弱者，弱者绝望之中变成恶堕，成了强者。</p>
好就连黎又的队伍也被人惦记过，不过黎又将它们全部解决了。</p>
五九能够明显感觉到，黎又杀死这些劫掠者或者恶堕的时候，自己仿佛掌握了不少能力。</p>
当然，这一路上五九也杀了不少恶堕，获得了这些恶堕的部分能力。</p>
这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身为人类，却和恶堕建立了契约，如今可以掠夺其他恶堕的力量。</p>
总之，原以为自己已经到达极限，难以再度变强的五九，实力开始往未曾想象的境界迈入。</p>
第五天的入夜时候，灯林市的西边边境，五九在残破的公路上，看到了一块路牌——灯林市距离15km。</p>
天空下着雨，细雨之中，他已经能够远远看到灯林市的轮廓，城市带着淡淡的黑色雾气。</p>
五九记得白雾说过，这个地方是货真价实的黑色区域。</p>
而黑色区域和黑色区域之间，也有极大的差别。</p>
五九没有犹豫，只是知道，接下来自己要步步为营。</p>
灯林市中到底有什么，他也不清楚。但既然是能够杀死白雾，想必其中凶险异常。</p>
不多时，五九跨过了收费站，已然看到了七百年前满是灰尘的巨大广告字牌——灯林市欢迎您。</p>
只是道路破碎，泥泞不堪，蓝色的制服上沾染了不少稀泥。</p>
夜晚的灯林市，很多景象五九已经看不清楚。</p>
但他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建筑，瞬间引起了他注意。</p>
灯林市，科技大楼。</p>
这座大楼五九见过像素风的，在井四之心的场景里，所以五九也不确定是不是这座大楼，因为之前的场景很模糊，没有细节。</p>
他只是略微感觉眼熟。</p>
真正让五九注意的不是大楼本身，而是缠绕在这座科技大楼外壁的巨大的触手。</p>
科技大楼里亮着灯，而触手在黑夜中蠕动着。</p>
……</p>
……</p>
塔外，灯林市。</p>
清晨的阳光已经有些刺眼，白雾看到“灯林市欢迎你”的广告字牌的时候，皱起眉头：</p>
“极温区么……这气温至少六十多度了。”</p>
昨夜还在下雨的灯林市，今日从天一亮，就开始经历暴晒。</p>
原本城市外围松软的泥坑烂路，那些泥巴被太阳晒得干硬无比。</p>
白雾远远看向淡淡黑雾笼罩的灯林市，眼睛很快给到了备注：</p>
尽管饮下井水之后，就有了强大的力量，但白雾还是看出了一丝危险的意味。</p>
“这要是换以前，大概眼睛会给我三个建议，逃跑，逃跑，还是逃跑。”</p>
白雾笑了笑，准备走进灯林市。</p>
但他忽然间停住。</p>
坑坑洼洼的地面上，有一个泥泞脚印，在阳光暴晒之后，仿佛刻在了地面上。</p>
队长？红殷？</p>
队长和红殷的身高一样，自然是并列倒数第一。</p>
白雾懵了，到底是队长还是红殷，他心里大概已经清楚了。</p>
红殷不可能知道自己的消息，使徒毁灭，零号大概率会认定自己死亡。</p>
队长和红殷二人里，最有可能得到消息的，必然是队长。</p>
短暂怔了几秒后，白雾笑了起来，笑得比这六十九度的阳光还要灿烂：</p>
“也许有些未来没有改变，但至少你活了下来。我都快忘了联手的感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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