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萧然听说了发生在刘彤身上的乌龙之后，很随意地摆了摆手。

“没必要解释，”听刘彤鼓起勇气叽里呱啦争辩一番，顾萧然又不耐烦地摆摆手，“我说你没必要跟那个人解释，没说不让你跟女朋友解释！说起来都是家里一些私事，让你无辜背锅……”

刘彤欣慰地准备听到一声抱歉，结果却是——

“好像你也没什么损失吧？”

……

顾萧然将手里的剧本摔在桌子上，刚刚见到今朔城的不爽已经渗透他全身了。

至于刘彤的女朋友到底有没有把他送的珍珠小熊扔到臭水沟这种小事，他已经无暇顾及。

之前，他给嘉树发了邀请函之后今洺又要求一起来酒店玩，他本来就没打算向嘉树隐瞒小姑娘的存在。

当然不会说出实情，但是两个人无论如何见一面总是好的。顾萧然是不待见前女婿又不是想断绝人伦，外孙又没什么错，将来等他和漪曼归老、女儿又搞艺术发疯了，今洺还是最好有个哥哥照应的。

于是在刘彤气癫癫去调监控的时候，他跟过去看了一眼，悄悄地说先等一会儿，让他们聊聊。结果这等了好大一会儿，把他前女婿等来了。

那人！没什么必要的话，不认识也罢！

顾萧然没忘记安宁16岁那会儿抹着眼泪回家，把一整盒颜料打翻了，扑在她妈怀里哭成一只病猫，说着什么朔城哥哥不喜欢她、朔城哥哥讨厌她、她再也不要喜欢他了。

那之后不久今朔城就回他自己家去了，后来竟然是在八年之后，安宁一脸淡漠地回家说自己要结婚了，对象就是曾经对她不屑一顾的今家小子。

而且安宁那时候已经怀孕了。

顾萧然当时就把那个混蛋放进自己的暗杀名单里，但是他无权干涉安宁自己的决定，可谁能料到结果最终还是个惨淡收场。

—

“橙子，过来。”顾萧然面上是说不清的郁气。

今洺咬着刘彤买来的章鱼小丸子，彤彤可有意思了，刚刚回来的时候腮帮子气鼓鼓的就像小丸子一样。

顾萧然敛息观察外孙女的表情，跟以往一样，澄澈的瞳仁里是一派天真可爱的模样。

但是很不寻常，绝对有哪里不寻常！

今洺唇尖细小的绒毛染上酱汁的颜色，也很配合地摆出认真的表情看着外公。

“外公要和橙子玩谁是木头人的游戏吗？”

顾萧然盯着小孩的眼睛拼命地看，今洺这孩子从小就显得比同龄的孩子成熟一些，虽然行为举止还是孩子气，但是身边的人都觉得她远比一般的小孩要敏感，小小年纪就懂得用什么方法唬住什么人，总是不费吹灰之力地让遇见她的人都会留下深刻印象。

就是这么敏感，小孩子才会从私立幼儿园里同龄孩子的家庭那里、感知到自己的不一样。

安宁有一段时间天天藏在美术馆不愿回家，顾萧然一问居然是她被小今洺折腾怕了，那孩子连续三天给她看自己画的全家福。

“你说怪不怪？我从来没跟她提过她爸，但是她居然除了你、我还有她外婆，另画了一个男人的轮廓在上头，而且旁边还画了一个穿着学生制服的背影，她就好像知道自己有个爸爸和哥哥一样！”

顾萧然那时候虽然也觉得古怪但没当回事，只觉得是小孩过分敏感羡慕同学完整的家庭。

谁知道后来有一次安宁在家里对着今朔城的电话发脾气的时候，今洺抱着画板出来，冷不丁地说：“是不是爸爸打来的电话？我听到C市的美术馆？是不是他在那里？”

然后她就跟着自己来c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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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萧然眼神软下来，摸摸外孙女的头；“橙子乖，告诉外公，你为什么要给陌生人画画啊？外公记得你以前从来不随便给别人画画的。”

今洺的眼神澄澈：“可是那个叔叔好看，橙子最喜欢好看的人了。”

顾萧然难以反驳。

得，亲女儿和亲外孙女都栽在那畜生祸国殃民的脸上。

“以后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说话。”顾萧然犹豫了一下，摆出长辈的姿态，对今洺说。

今洺咬唇：“可是外公以前说橙子要多跟别人说话，不要一个人闷闷的。”

顾萧然更加犹豫，确实，橙子虽然能吸引到别人，但是很多时候也因为她过分耿直的个性|交不到同龄的小伙伴。

“橙子最懂事了，但是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能只看脸。”他捏了捏今洺白得发光的脸颊，温柔地用指肚擦掉孩子唇上的油渍。

不管怎样，慢慢来吧。总归以后不会那么巧合再遇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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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

黎明恩粉丝见面会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