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他应该很怕我妈妈。我妈妈最爱我了。”

“那还真挺好。”

两个人静坐无言，就好像两尊雕塑一样。

“这是第几个过来搭讪的阿姨了？”不知休息了多长时间之后，今洺呆滞地问。

偏偏还有人答得很认真：“大概是第六个。”

“一共就只有十个家长呢，一个是你，还有三个是小朋友的爸爸。”

“……”

“你说洛洛的舅舅怎么这么讨人喜欢呢？”

今嘉树觉得无比难言：“大概因为他是明星吧，你不也喜欢明星吗？”

今洺摇摇头：“但是他我不喜欢，你不也不喜欢吗？还有啊，为什么没有多少人过来搭讪你呢，你长得也还不错，比洛洛的舅舅强一些吧。”

“刚刚你的同学青青、妙妙过来送巧克力蛋糕，不是都被你赶跑了吗？”今嘉树忍着笑问她。

今洺摇头：“那是因为你根本不爱吃巧克力，她们怎么知道呢。”

今嘉树点头，末了，回过味儿了，又面无表情补一句：“那你怎么知道呢？”

今洺笑得很鸡贼：“嘿嘿，我……”

“程老师，你不知道，我们一家都是你的粉丝哪，你之前那个得了金拖把奖的电影，我们全家刷了3次不止。”亮亮的妈妈嗓门儿奇大。

“哪里哪里，感谢喜欢哈哈哈！”程澈笑得那叫一个得意，还忍不住、不经意地就往今洺那里瞟。

“还有一件事啊，我一定要问下你，”那阿姨笑得实在八卦，“网上都说你和那个艺术家陈安宁在一起了？是不是真的呀！”

程澈有点意外，脸上的笑变淡，但眉眼间是说不出的柔和。

“她是我的朋友，我们还没有在一起。”不知为什么，语气似乎蕴含着遗憾的感觉。

那阿姨就好像没听出来似的，笑得张扬无比花枝乱颤、一副小人之色：“我平时不太关注这些八卦，但是那个陈安宁啊，这个女人真的是很不安于室的一个模样，不是都说她是顾萧然导演的女儿吗？也不知道这个导演是怎么教养女儿的，这个陈安宁真的是爱表演，三天两头的搞艺术展上热搜，而且还老是批判什么艺术教育缺乏、批判这个批判那个的，搞些乱七八糟的艺术活动，而且竟然还捆绑你传绯闻！啧啧啧，都多大岁数一个女人了，打扮得跟花蝴蝶似的，都说她年轻时候嫁给富商后来被甩了，这样的女人就是该甩啊！”

没等程澈皱着眉头说“尼玛瞎几把说什么呢”，今嘉树就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没等今嘉树拍案而起呢，今洺就已经开口说话了。

“亮亮的妈妈真的好八卦啊！”今洺拍着桌子，发出唏嘘声，眼角眉梢都是不屑。

背后嘴碎，真的讨嫌！

亮亮妈妈这下子转过头，倒三角眼犀利极了，对今洺说：“你这个孩子怎么回事，大人说话你怎么插嘴啊！”

今洺冷笑，按下今嘉树阴郁躁动的肩膀，不疾不徐起身走到亮亮那里，叫他：

“喂，亮亮！你妈妈不让我在那里说话，所以我只好过来跟你说了。”

小女孩的语气轻快，又因为长得可爱，所以亮亮心头一颤。

但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今洺看向周围一圈人，故意很大声地说：“亮亮啊，你妈妈是不是照顾你照顾得很好呀，我记得你上个周拉臭臭把臭臭拉在桌子上，哇哦，我一岁都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啦！是我妈妈教的我上厕所！你把臭臭拉在桌子上是不是你妈妈教的你呀？好厉害好厉害噢！还有啊，你妈妈肯定总是陪着你学习对不对，你妈妈好像不上班，所以肯定一直在家陪着你，那你上次故意去拽青青的内裤、还想亲人家也是你妈妈教的咯？好厉害好厉害噢！”

亮亮石化了，泫然欲泣，亮亮的妈妈呆住了。

今洺故意叹了口气，很羡慕的样子：“亮亮的妈妈好厉害好厉害噢，我要是也有亮亮的妈妈这么厉害的妈妈，肯定再也不用去厕所、也能随便扒小女孩的裤子了！”

今嘉树满脑子只剩下：“好厉害好厉害噢！”

魔性又诡异。

过了三秒钟，他又思考，这孩子怎么这么小就变成一个老阴阳人了？嗯？

又过了三秒钟，他点点头，这孩子前途不可限量，不过怎么说起陈安宁……她这么激动啊？

比我还激动？

这可是我妈呢！

今嘉树放松刚刚捏得死紧差点挥上去的拳头。

心情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