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早晨。
浦东机场。
夏景行带着张晨光站在旅客通道外,不时看看手表,再往通道里瞅一眼。
这特么的,飞机半路上没油了,还是晚点了啊?
又过去了一个小时。
一个挺着个圆滚滚肚子的胖子出现了,其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搀扶着旁边身材矮小、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眼睛还在四处张望。
“戴伦~”
胖子看到了夏景行,一脸欣喜的挥手,嘴里还大喊道。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夏景行走上前,和安德鲁拥抱了一下,然后看向旁边的老太太,伸出手,“阿姨,你好!”
“妈,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我最好的朋友戴伦·夏,夏景行。”
“戴伦,这是我妈,孙玉茹女士!”
安德鲁在一旁微笑介绍。
“夏先生,你好!还辛苦你来接我们,给你添麻烦了。”
老太太穿着一件旗袍,戴着玉镯,慈眉善目的,握手礼仪、说话,都很有民国时期的大家闺秀气质。
三人有说有笑的来到汽车旁边,张晨光帮忙把行李搬上了车,然后驾驶汽车,缓缓驶出机场。
孙老太太坐在后排,透过车窗,目不转睛打量着外面繁华的魔都,久久无语。
夏景行坐在副驾驶,笑问道:“孙阿姨,你觉得现在的魔都,跟五十七年前有什么区别?”
“小时候跟父亲来过几次,都快记不得了,这么多高楼大厦,宽阔的公路,比解放前要好,好至少一百倍……”
谈到魔都,老太太思绪万千。
她顿了顿,叹了口气,“那些还住在唐人街的老邻居,真该回来看看,很多人都还以为国内连饭都吃不饱。
安德鲁来中国出过差,他跟我讲,说中国现在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神舟宇宙飞船都发射成功了……
我给那些老邻居讲,他们都不相信。
特别是八九十年代跑到唐人街来的那帮大陆移民,我一提到大陆,他们就没一句好话……
那帮人不知道怎么想的,在国内是大学生,是教授,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跑到唐人街来洗碗、当裁缝……”
老太太很健谈,一路上就碎碎念。
夏景行就礼貌的聆听,很少插话。
到了酒店,安排老太太进房间休息后,安德鲁来到夏景行的办公室。
“戴伦,我这次算是抛弃所有来投靠你了,你以后可得多罩着我。”
安德鲁一屁股坐下,沙发顿时凹陷下去了一大片。
“你轻点行不行?别给压坏了。”
夏景行吐槽了几句,挨着安德鲁坐下了。
“你这是打算定居中国了?”
安德鲁摊摊手,“那不然呢?”
“安德鲁律所怎么办?”
“我雇了一个新律师,以后还打算传给我儿子的家业,不能败在我手上。”
夏景行轻笑,“你儿子?那你可得抓紧了,你都奔四的人了,晚了活性下降,没得搞了。”
“我去医院检查过,显微镜下活蹦乱跳的。”
作为情场浪子的安德鲁,走到哪勾搭到哪,同时也带来了一个后遗症,没事就爱往医院跑,检查这检查那的。
听到这句,正在喝茶的夏景行差点喷安德鲁一脸,强忍住才没喷出来,憋得腮帮子发疼。
一口气吞下茶水,夏景行比了个大拇指,“论马叉虫,吾远不及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