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优还没缅怀完,他的心腹走进来:“少爷,三位老爷回来了,将军正在书房和他们说话,请你也过去。《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父亲回来了?”顾优说,“我换件衣服就过去。”
还没走到书房,半开着的门里就传出一个沧桑哽咽夹杂火气的声音:“阿准为了我们顾家在外面拼杀,如今生死不明,还得不到一句好,老四,你养的好儿子!好儿子!”
“阿准出了事我们都很痛心,大哥你单指着我做什么?”
“你还装蒜,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顾叙干的!先是顾优装作重伤,舒舒服服地往那一躺,什么事都要阿准撑着,做得好就是应该,出了事就满堂嘘声。今天如果出去的是顾优,顾叙会这么对他?”
“如果是我我就不会出去。”
顾优走进去,对里面顾家四个家长依次喊道:“爷爷,大伯,二伯,父亲。”他直视着两鬓霜白神情悲愤的顾老大,“大伯,如果今天是我做主,这个浑水我就不会去淌。别管闹事的是不是顾叙,对方要做的无非是劫走那群人,那群人与我们顾家有什么关系?他们在,得利最大的是k那一派,他们不在,损失最大的也是k那一派,顾叙重新拉起他的组织,他虽然未必帮我们但第一个要对付的也不是我们而是k。”
“是,顾准和k搭上了线,他觉得这样能给我们顾家更光明的前程,但临危受命冲在前线,这也太积极了,k那些人自己做了什么,凭什么要我们顾家做主力?顾准就是傻傻被当成了筏子!”
顾老大怒视顾优,他没想到这个比女人还漂亮,平日里安安静静只知道捏着颗围棋,说话都慢慢吞吞的侄子竟然敢面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是说我儿子是自找苦吃死有余辜了?”
顾优垂下眼睛,敛了声势:“他私自调动部队,放在以前无论战胜战败是生是死,都要上军事法庭的,大伯以为他做对了?”
顾老大摊着手颤抖:“好啊,好啊,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终于看我没儿子了就赶着爬到我头上来了?!”
顾四一听不高兴了:“小优是就事论事。”
顾老大理也不理他,几乎老泪纵横地对顾明舟说:“爸,这个长子我是没法当了,我唯一的儿子你的长孙躺在医院里生死不明,他是为了我们顾家啊,这些人不说关心,一个个逼着要处分他,他们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啊!我没用啊,保不住我的儿子啊!”
顾优和顾四对视一样,都看到彼此的不耐,又来这一套,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英明决断的大伯(大哥)像个奶娃一样只知道哭诉哭诉。
顾明舟本来也非常不满顾准和自己说都不说一声就带走了一个团。
那可是个精英团,上赶着去帮他的宿敌做事,这是把他放在哪里?他还没死呢!
但毕竟现在人受伤了,这个长孙他是寄予厚望的,现在长子跪在面前,看他这头发斑白,满脸沟壑,看着比自己更苍老的样子,他长叹一声,又板了脸训道:“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谁敢不尊重你?谁敢我就打断他的腿,但你也要先有个被人尊重的样子!起来!”
他十八岁便有了这个儿子,两人相差不足二十岁,在那最艰难的岁月里,是这个儿子跟在自己身边出生入死,既是父子又是兄弟,并且这个儿子命途多舛,死了好几任夫人才得一个独苗,如此种种总是要偏疼许多。
顾四一看不对,忙不动声色地上前两步,将自己的儿子挡在身后:“爸,现在也不是争吵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顾老大哪里能容他把话题扯开,阴阴地盯着顾优:“怎么做?小优不是都发过话,我们顾家放弃决策权,从此退出八大集团屈居二流?”又“情真意切”地对顾明舟说,“爸,虽然我们顾家一直是华夏的顶梁柱,是仅剩的几大香火传承的世家之一,但时代在改变,我们也不能不服一声老,退下来也好,虽然……总能平平静静过日子。”
“放屁!平平静静过日子?要是顾家要的是这个平静,早百多年前举家移民不够平静?落后就要挨打,在我们这个位置上就没有退下来的说法,退下来就是粉身碎骨!”顾明舟激动地又对小儿子说,“我和你大哥打天下的时候比这苦了多少倍?要是我们怕了放弃了,我们一家子早就渣都不剩了!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以为你们一个个都够优秀了,知道进取,却没想到年轻人就是好逸恶劳!”
“顾优啊,我一直以为你不错,但你装伤却让阿准在前面冲这件事实在让我失望,以后你也不用管事了,好好‘养伤’吧!多跟着学学!老大,你去,去参加委员会召开的会议,人人都到齐了怎么能就缺了我们老顾家?时势造英雄,越是乱我们越是要冲得狠。”
顾优还要说话,却被顾四拖出了书房。
“外面把顾叙当做了恐怖分子,这个会议就是针对他的,大伯去表态要当马前卒?父亲,这是逼着顾叙和我们作对,我们本来没有非针锋相对不可的理由。”
顾优皱紧了眉头。
顾四苦笑:“你当我不知道?可这话能讲吗?你大伯张口闭口顾叙,你爷爷毫无反应,但这两个字从我们父子口中说出去,他当场能跟我们翻脸你信不信?”他叹气,“顾叙毕竟叫了我十年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