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休了她(2 / 2)

吻落桃花 陈韵妃 6206 字 2020-12-07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二喜彭拜着内心,一扭身回了外屋。一掀门帘到西屋,把孩子的脐带剪断,好歹包了个简单的旧被子往外奔,不顾她的啼哭,迅速走到院里。

过一会儿。

又是上次那个矮壮的男人,脸部捂得严严实实,从怀里掏出来1500元。结结实实一沓子,二喜接过来迅速揣在了怀里。

顺手一松那小小的花被。

虽然他不清楚对方要孩子有什么用,但坚信,应该不是切割器官,顶多是没孩子的家领养罢了。他也就不多想,下一步拿走钱,赶紧养身体,就像大喜劝说的,别墨迹别浪费时间和情感,赶紧去抓紧生下一个。

期待下一个,一定是个男胎。

天亮了,梦遥苏醒,她的下体都是血迹,周身很痛,还有一些地方又青又紫,面颊也是淤青。手面手心无数个血色的斑点,还有大腿处,也密密麻麻满是紫色斑点。

这,我是起了疹子吗?

她羽睫微扬,扭头再看旁边,不见热乎乎的孩子。她忽然一愣,猛然意识到什么,眼眸在光亮下,由无数碎芒转而现出幽静,似月色的海洋。

莫非,这一胎又是女婴?

怎么又是?莫非,我就没有生男孩的命?老天爷偏偏就这么惩罚我?她这一次学乖了,犯了罪的人有什么资格关注?她不再四处询问,也没有再寻觅,无奈之余只有嘤嘤哭泣。

是啊,这世界上。

自己唯一能主宰的就是眼泪,想哭泣就哭泣,虽然早就没有太多的眼泪,虽然从没有人哄……但泣啜干嚎后,便是长久的沉默而不是堵心。

不然,郁结在心谁来陪、谁来哄?谁为自己疏散那丝丝缕缕?如今,只能自己哄,以哭泣的方式,如剥茧抽丝一般,慢慢抽掉堵在孔窍内的污渍团块。或许在没生娃之前,哭泣还可被哄被在意,可在那后,便是每日的凄凄惶恐至今。

的确啊。

新婚那一年多的日子,她每日都是沐浴着春风,做梦都会被笑醒,怎么会有感伤与哭泣?哎,都怪自己命小福薄,那么快,福气就享受尽了,便没了吸引力,从此再也不是了香饽饽。试想自己该如何面对,那泱泱几十年的漫长未来生命?

为什么人的寿命,会有那么久?

想想婆婆70多岁的年龄,还在主宰家庭,想想自己20多,啥时能够垒齐了那漫长5、60年的光阴?何况光阴被打散成细碎的一分一秒,春夏秋冬的,也并不好过。

看着墙上图画,男娃子笑得如此纯净,而且,那肥硕腿部依然张扬。她如鱼梗在喉,艰难之余,痛苦万状地闭上眼。如大白天活吞了苍蝇,恶心但却又吐不出。

二喜也早就看出梦遥没一点儿出息,懒得看,就不愿意在家里窝着,她生完女婴第二天,春寒料峭呢,就跟着大喜去外面打短工去了。

这次的短工在廊坊,每发工资,二喜都会来家里看望老娘。

老娘成天带着单单烧香拜佛,再有巨大的任务,就是修理梦遥。这个又傻又笨的东西,每天都要抽打几十遍小腿,因为她总是犯错。让先迈左脚,偏偏总是坏了风水和气运,没脑子的左右不分的大傻叉,说迈哪个就偏不迈哪个,想怎么就怎么,任意作横,一点规矩礼数教养都没有。

这一天晚上。

二喜拿着新开的2000元工资回到家,这是他累积好久的,老妪依然掌握着财政大权。自从梦遥当着老乡反复点数那800元,犯了大忌之后,就再也没让她碰过钱,况且也早就有那意思。

借口之后,也就顺水推舟成了真。

再回忆起过去谈恋爱时,她没钱,居然还扔给地铁站乞丐盆里两枚钢板,那时他早就断定,她没心眼脑子不清楚,不是过日子的料儿,要好好改正这穷大手的毛病。

如今观察调教多年,彻底失望。

二喜想到这里,暗暗佩服自己当年的眼光和识人的智慧与通透。

“妈,把钱给您!”

老妪颤抖双手接过来一沓钱,叹了口气。她感叹娶了个坑人媳妇250,过日子饶着不行,还总惦记那个无底洞穷娘家,贼心歹意。

老胳膊老腿的自己,不撑家怎么行?

无论咋,也指望不上那个坑货,她心术不正,作风不端,根本就没资格掌家。可自己已有70好几了,还有几天活头?

“哎!”

老妪黑着脸,将钱塞进大襟棉袄的内兜里,又叹了口气。

二喜进了西屋。

看到梦遥坐在炕檐子上发呆,经过这一个月的缓解身体,似乎又恢复不少,面色红润起来。二喜发现她的毛衣袄袖,已经破了很大一块,用近似色的棉布堵上,看着很不舒服。

而且有一天,还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村口那几个不要脸的饶舌妇,经常对着二喜指指点点,说他虐待媳妇。

他听了便疾步上前,去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