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的选项(1 / 2)

好不容易包扎清理好的伤口又重新裂开,自然是要处理的。

叶听涛看着肩头侵染的大片血迹,听着这人说着插人刀子的狠话,仿佛一切的辩白都是那么无力……最终的最终,化作一句苍白的——

“我去帮你叫御医。”

御医院里刘御医闻讯赶来时,梅妃依旧被吩咐只能在外间等候,而在内间的两人却是诡异的沉默着,仿佛当另一方不存在。

刘御医看了看房间里阴沉着脸似乎风雨欲来的摄政王,又看了看明明伤口还留着血却满不在乎闭目养神的皇帝,摸了把胡子也不问缘由,打开药箱便给皇帝撕裂的伤口换药。

唉,这两人的事,也不是他一个老头子能管得着的。

肩膀上一层又一层染血的纱布被解开,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伤口,看上去便让人觉得会很痛,可御医给江凝光包扎时,他却一声都不吭。

包扎好伤口,刘御医收拾好行头,习惯性地絮叨嘱咐了几句:“这伤口虽说没有伤筋动骨,可也是好大个窟窿。陛下您身子骨本就比常人要弱上几分,这次伤口裂开大大影响了愈合,很有可能会引起别的病邪感染。老臣回御医院后,再给您开几幅温和的气血方子,您记得吃。”

“朕知道了,劳烦您了。”面对关心自己的老人,江凝光的态度是一贯的谦逊有礼。

“既如此,老臣便告退了。”

随着刘御医退下,房间再次只剩下了无边的寂静。

片刻后,江凝光开口了:

“王爷方才也听到了,凝光身子骨不好,恐怕今晚是服侍不了王爷的。”

明明说着这样奴颜媚骨的话,可却偏偏冷着一张脸,比谁都要高傲。

叶听涛听到这话却是一下子炸了:

“你非要这样作践自己,作践我吗?”

“想让凝光做禁脔的,不正是王爷您吗?”江凝光一边学着那床上侍君的模样,身子微微前屈撩起一抹头发别在耳后,做出那撩拨人的样子,一边脸上的笑容却是掩不住的嘲讽。

“我从来都没有这个意思!”

盛怒之下,桌上近在矩尺的花瓶被一把挥到在地上,碎片割伤了手掌,血顺着滴在了地上。

“那王爷何意呢?”江凝光反问,态度满是刺骨寒意。

叶听涛看着那张绝色的容颜,气血翻涌几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偏过头去,避开了那令人寒心的眼神,可眉宇间依旧是藏不住的浇愁和疲惫:

“……我不想和你吵。你好好养伤吧,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江凝光是何反应,逃也似的转身就想走。

可江凝光却叫住了他。

“且慢,王爷。”江凝光看着男人的背影,终于不再用那充满讽刺意义的自称。“有些话,朕要与王爷说清楚。”

“……”

叶听涛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过身去。

他害怕,他一转身看见的还是那双全是冰霜的眼;他更害怕,看见那双眼睛中如败家之犬的自己。

江凝光不在乎叶听涛转不转身,淡淡地下了宣告:

“朕希望,王爷能够明白,朕与王爷之间永远都只会是摄政王与皇帝的关系。你与朕之间,只有输赢,没有别的。”

只有……输赢?

叶听涛攥紧了拳头,不发一言,快步离开了内间,却刚好碰上了在外间待命的梅妃。

梅妃见着摄政王便如同一只炸毛了的猫,身体一下子紧绷起来,满是戒备的盯着摄政王,如临大敌。

叶听涛却像是没看见她一般,径直越过她快步离开了。只是,走到门口却又停下了脚步,转身皱着眉,十分不情愿地对梅妃道:“你……好生照顾他。”

正欲进内间的梅妃不解地看向摄政王。

“待会儿御医院煎的药拿过来前,你记得先备几颗糖果放在他的近前;喝药的时候记得屏退旁人,要是有人看着,他即使忍着也不会去碰那些解苦的糖果。还有,他那伤口晚上寒意倾体应该会疼得更厉害,本王之前有让人送来晏蒙国那边的安神香。虽然不能彻底缓解疼痛,但应当能让他好受些,晚上能睡个安神觉……”

如果可以,这些他发现的凝光的小秘密小习惯他也不想告诉别人。

不安心地交代了梅妃一大堆,最后叶听涛微微苦笑:“劳烦你记住了。”

“不劳烦的。”

梅妃微笑着道,谦逊而疏离。

“于公,陛下是我的主公,我为主公办事,关心主公身体,那是作为臣子的义务。”

听到这话,叶听涛感觉心里有些不舒服地发闷。

“于私嘛……”梅妃娇羞地笑了笑,才继续说下去。“陛下是臣妾的丈夫,臣妾关心自己的丈夫,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这四个字,就像刀一样狠狠地扎在了叶听涛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