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包括韩通在内,齐声应命。
慕容延钊率领主力,从容南下,未及靠近,已闻嘈杂杀声。郭崇威在汉将之中,属将,从军二十余载,作战经验丰富,关键是为人忠厚,作战听话,从无自专。
作为领悟能力、执行能力够强的战将,对于慕容延钊的军令执行得很到位,两千骑分为两拨,交错绕于唐军之前,不断发射。
唐军这边,在汉骑来袭之前,许文禛已然意识到些许不对,同朱元一道,加紧催促军民,收缩立寨。然而两万余人,军民混杂,又一路劳顿,唐军下的执行力又不高,再是催促,收效亦微。
当汉骑之来袭,紧张之下,动作更快了些,但更多的是,是反应不及,仓皇混乱。唐军之中,车辆甚多,立寨也是以车盾为基,面对汉骑的抛射,惊慌之下,多无所适从。
有蒙头大多数人,都是瑟缩于车后,寻找遮蔽,有蒙头逃窜者,竟自乱其阵脚。立寨之间,军民尤其混杂,使得唐军乱象蔓延。
在紧要时刻,还是许文禛够冷静,同朱元一道,一镇前营,一镇中营。面对郭崇威军的动作,察觉其目的,也算是指挥若定,收拢兵马,分守车后,广竖大盾,又支使士卒,貌似设拒马于周遭,以防汉骑冲杀。
然而,唐军的物资太多了,仓乱之间,想要完备,根本不可能。于是许文禛壮士断腕,选择放弃多余的辎需,选择以精兵在中央车营之中巩固出一片核心防守区域。
稍稍稳固之后,许文禛甚至组织起一支数百卒的队伍,以弓弩朝汉骑发起反击,与之对射。当然,汉骑敏捷,比起唐军的被动挨打,要灵活得多,即便如此,几番攒射,还真让郭崇威损失了一些部下。
很快,郭崇威便试探出了漫长的唐军车阵间,那几块难啃的“骨头”,于是果断避难就易,传达命令,往唐阵薄弱处攻击。
毕唐军下,可少有军官,有许文禛的素质,仓促之间,许文禛的御敌方法策略,也难通达于全军。最重要的,是那些随军的役夫,他们才是最不可控的,也是郭崇威的重点打击对象,很快便有溃散的现象。
等慕容延钊领军逼近,郭崇威这边,箭矢多已耗尽,短枪也投掷完,士卒同样是筋疲力竭。而许文禛,望见自北而来的第二路汉军,那庞大的马军方阵,杀气腾腾,让许文禛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纵览战场形势,唐军的车阵就如一条盘曲的长龙,但伤痕累累,破损无数。郭崇威的袭击,虽然没有造成太多的直接杀伤,这条长龙已乱。
观察敌阵之间,慕容延钊也听完了郭崇威关于袭击以及唐军应对等袭击,虎目扫过战场,慕容延钊遥遥一指,直接下令:“韩通率铁骑军,进攻唐军阵尾!”
慕容延钊是欲先斩其龙尾,那里最混乱,民夫最多,阵势也最残破。
“剩下的龙捷军,由各营指挥使,以营为阵,继续绕弋骑射,压制唐军,不与其喘息之机!”
“是!”
命令下达,六千汉骑,分为两大路,扬起尘烟,气势汹汹地朝着唐军而去。郭崇威则带领部下,拱卫在慕容延钊身侧,休息进食干粮,恢复体力战力。
随着这大股汉骑的相策进攻,本就混乱的唐阵受到了极大的压力。而论战场的指挥造诣,许文禛差了慕容延钊可不是一星半点,在发挥骑兵优势,寻找破绽,临机指挥调整方面,慕容延钊做到极佳。
再加汉军本就高出几筹的战力,以及三刻钟的休息,爆发出来,哪里是劳军、惊兵的唐军所能抵挡的。
很快后营的唐军直接受不了,溃败,逃散的逃散,投降的投降。既斩龙尾,再砍龙头,朱元虽则奋力领军抵抗,但终难收拾散乱畏惧的军心,被生擒。
趁其败势,汉军集中力量以攻最后坚守的许文禛,碰了钉子。其完全龟缩于密集的车阵之内,又以亲兵督战,领着近三千残兵顽抗。
冲击几次,无果,伤亡渐大。见状,慕容延钊直接命令郭崇威驱使抓捕的数千俘虏,扛着大盾、木板,冲击车阵。
事情往往就是这般奇妙,同样是生死威胁,这些南唐军民,宁愿如犬牛一般被驱策当炮灰,也不愿同汉军生死相拼。当然,或许是这些人还有种朴素的意识,顽抗汉军,只有死路一条,若助汉军将自家军队打败了,便还有生还的机会......
黄昏下,有俘虏冲击,许文禛的防守,很快便失了效,车阵被逼散,彻底溃败。
偌大的战场之,虽然火光甚多,但局面已定,见再无成建制抵抗的唐军,慕容延钊彻底松了一口气。作为领军主将,没到一锤定音的时刻,他便无法放心。
总体而言,许文禛军,并不难打。望着那成片结群的军需物资,慕容延钊打起精神,安排处置善后,打扫战场,清理缴获。
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一战,战果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