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这丫头,最是心软了,你看,说不准又要大包大揽了……”
杨立冬挑眉,“慧娘会把阿土给揽了过来?她可是已经有俩儿子要供着念书了,真当自己是圣人不成?”
“也不知道慧娘的家里人是从小如何教的,要说吃亏吧,这性子又吃不上亏。不过也总是在做亏本买卖,偏偏固执地厉害。”秦氏感慨一通。
“那若是慧娘要帮着一道儿供阿土念书呢,娘让阿土跟着咱住在镇上?”杨立冬试探地问道。
秦氏说翻脸就翻脸,“你娘我就像是个不讲理的,没半点儿同情心的?只是多一双筷子的事儿,平日里又不费啥,有啥不能住的!
你不是说三进的院子吗,住这几个人怎的就不行了?”
杨立冬连连告饶。
“娘,我只是不咋相信,慧娘会愿意揽下这桩事儿。”
“哼,咱走着瞧吧!”
田慧还没走到阿土家的院子里,就听见喧天的吵闹声,哭声。
下意识地快跑了几步,才进了院子,就看见围了好些人。
阿土倔強地站在院中间,四方的小餐桌都还没来得及收拾,泥地上,洒落着好几口碗,有一个还是缺了口子的。
“这是咋了!”院子里被田慧突然的暴呵给静止住了。
阿水娘看着田慧嚣张的模样,忍不住出口讥讽道:“我早就说了嘛,多大的脑袋带多大的帽子,别不自量力了,还兴冲冲地跑到镇上的书院去念书,这不,挨了先生的揍了吧?
这丢脸是丢到了镇子上去了!往后出门啊,可别说我的侄子,我都觉得臊得慌!”
田慧懒得搭理这种人,典型的“酸葡萄”心理。
“阿土他娘,这是咋的了,好好地怎就弄成这样了?”
田慧拉过阿土娘,阿土娘鲜少哭,只是看样子,已经留了不少泪了。
阿土娘断断续续地说道。
今儿个吃饭的时候,阿土爹不小心碰到了阿土的手,可能是有些重了,阿土没个防备就呼出了声儿,阿土娘觉得不对劲儿,非得掰开阿土的手,这一看,这肿得老高了!
后来得知是先生的戒尺打的,阿土爹暴跳如雷!揪着阿土就打,等阿土娘反应过来,阿土也挨了好多下的揍。
动静闹大了,这人儿都来了!
“你们咋做爹娘的,这都不问清事儿,就乱打一气,小孩子打坏了可如何得了!我看你们悔都来不及!
这事儿我听圆子说了,说是阿土听到你们要不供他念书了,这几日都担心着!”
阿花爹无力地垂下手,看了眼阿土,啥话儿都不说地就回了屋。
阿水娘又挤兑了几句,跟着众人都走了。
“阿土的爷爷奶奶都没说啥话?”
“说啥话儿,还不是就怕我们讹上去了!”阿土娘终归心里有些不平,同样是孙子,自家的阿土还是长孙!
阿土动了动,蹲下身子,“娘,我不念书就是了,你跟爹别为难了!当初说的就是跟着婶子识几个字,是我自己心大了……”
哽咽!
田慧看着母子俩抱成哭成一团儿,有些无力。
有些沮丧地回了自家的院子,食不知味。
就连团子都很识趣地不来打扰田慧,直到临睡前。
黑漆漆的屋子,只能听见三道呼吸声。
“娘,阿土哥真的不能去念书了吗?要不咱住在村子里吧,咱不搬家了,我不怕冷,以前都没棉衣穿,我都不怕冷的!”
团子急促地说道。
“娘,我这几年都有攒了一点儿银子,给阿土用吧,让他买纸,咱还是跟以前一样!好不好??圆子的声音带着丝哀求。
田慧不作声,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只是觉得有些无力。
“娘,没有人能比阿土更加认真念书了。他在咱家念完书练完字,一出院子,就往山上奔,不管是捡些柴火还是弄点儿野菜啥的,都是到了天黑了才回家的。
每回回家,也都吃得是他娘给他留出来的饭。
团子总说,觉得阿土一点儿都不像是亲生的,阿土总是笑笑,总说自己能念书就觉得很知足了!
娘,阿土哥若是不念书了,我不知道我自己念书是为了啥,前一刻还明明是三人坐在牛车上的,现在却是要少了一个了……”
彷徨无助!
“娘,咱帮帮阿土哥吧,我也有私房钱的!”
“你们赶紧睡吧,这可是你们说的,明早就把银子都给我吧!还有,别忘记早点起来叫阿土一道儿去念书去!”
田慧下定了决心,也算是能透一口气儿了。(未完待续)
( 寡妇难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