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舅发现,王正魁好像根本不太忌讳谈这个瞎子,于是边鼓足勇气直接问:“咱们县志里,有专门几本书是讲关于瞎子奇闻异事的,并且这些书中记载的瞎子,好像都是同一个人,但时间跨度却长达三百多年,所以,这本身就很奇异,并且和你接触的那个瞎子的事迹,书中都有详细的记录”。
王正魁听完,睁大眼睛吃惊的问:“真的吗?怎么会有人知道的这么清楚吗?我可从来没向别人提起过,你说说看,书里记载那个瞎子的什么事”。
表舅便把那个瞎子如何乔装改扮成郎中,如何设计杀死坂田,还有那几个血洗王正魁村庄的日本登山兵,也被他一个不留的、用计谋全部诛杀掉等。
王正魁只听的目瞪口呆,并不住的啧啧赞叹。等表舅讲完好久,他才缓过神来,叹了口气说:“这一段我还从未听说过,没想到这些竟然也是他干的,古书上说‘万人敌’,他也许就有这种本事。”
表舅看王正魁对于谈论瞎子,没有丝毫的不安,便打消了以前的顾虑。他小心翼翼的问王正魁:“您现在算是唯一一个、和那个瞎子有过近距离接触的人,从瞎子下山刺杀完坂田后,你们就再也没见过吗?”
王正魁没有急着回答,只是把左腿的裤脚撩起来,在他腿肚子上,露出一块巴掌大的、奇怪的伤疤——这个伤疤像是蜂巢,也就是在肉皮上,有一个个秘密麻麻的孔。表舅想象不出,什么样的伤害会造成这样的伤疤。
接着,王正魁并没有直接回答表舅的问题,而是讲述起来他抗日战争中,在野人山的经历:“野人山,在缅语中被成为“胡康河谷”意思就是“魔鬼居住的地方”。
杜聿明带进野人山的部队时是4万人,而出来时,却只有8千人。也就是5个人中只有1个人或者出来。
那个地方简直比地狱还可怕。
杜聿明的一个副官生病掉队,在一个大树下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就变成了一堆白骨——被蚂蚁给吃了。野人谷连蚂蚁都如此凶猛。
蚂蟥,蚊子,各种毒虫,疟疾,登革热,猩红热,拉肚子,都是对人生命的巨大威胁,并且没食物吃,当时正当是雨季,雨点大的像小型的鸡蛋,几分钟就能在地上下一两尺,如何睡?地上的沼泽有的齐腰深,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杜聿明手下虎将、也是和杜聿明同属黄埔系的戴安澜,受伤躺在担架上,一同和杜聿明撤入野人山。由于艰苦的自热环境,伤口恶化,最终没能走出野人山。戴安澜有一个跟随他多年的司机王培清,这次戴出来征战没有带王培清,而是把他留在家里照顾家人。一天夜里,在后方的王培清好像在半梦半醒之间、迷迷糊糊的做了个奇怪的梦:他梦见戴安澜穿着一身整齐的军服,走进一个在山上的庙里,然后推开庙门,看了一会,接着便把门庄重的关上。
等王培清醒后不久,就接到了戴安澜阵亡的电报。后来据当时在戴安澜身边的参谋证实,戴安澜就是死在一个山上的庙里。
作为最高指挥官的杜聿明也不能幸免,患了登革热,在担架上昏迷了两昼夜。为了抬他,二十多个年轻的士兵付出了宝贵的生命。其中一个还有他的警卫营营长。
我在书上看到一则这样的资料——在二十多年后,一帮缅甸克钦帮的游击队员进入野人山打游击。当他们进入一个被藤萝遮蔽住洞口的山洞时,他们惊呆了:里面是满满的尸骨!这就是杜聿明当年穿越野人山时,某队士兵来这个山洞里避雨或者休息,因为野人山的山洞一般都有瘴气,加上这些士兵太劳累太虚弱了,以至于集体死在这个山洞里。那些可都是我们并肩作战的兄弟啊。
我记得有一个连长叫王伯方,他和自己手下的一个勤务兵感情很好,那个勤务兵脚受伤不能行走,王伯方舍不得丢下他,就一路背着。
但当来到一处地形很陡的山坡下,每个人必须扯着绳索才能爬上去。王伯方面临一个异常艰苦的抉择:
继续背着这个受伤的士兵走,已经不可能了,只能把这个把这个伤兵留下来,这里就是他生命的终点,但是看看这个年轻的伤兵,眼睛里满是活下去的渴望,况且很快就能走出野人山了。
该怎么办?
后面的长官看到王伯方他们几个犹豫不前,就连忙过来看个究竟。当长官了解情况后,当机立断,悄悄的在王伯方耳边下了命令。
王伯方没有办法,只能眼含热泪按长官的命令做——悄悄的拉上冲锋枪的最后一颗子弹,趁那个年轻的伤兵不注意,一枪结果了他。
( 我们村的阴阳两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