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摇曳的油灯下,异常紧张而兴奋的、注视着那个出现裂缝的地方,但除了鼾声,外面的虫鸣声,还有偶尔的梦话声外,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一直到了后半夜,还是没任何要出现裂缝的迹象,但我仍旧不死心,还是眼睁睁的盯着那个地方,就这样,一直到东方发白,鸡叫三遍后,那个裂缝最终还是没出现,当时我想,果然不出我所料,并暗自庆幸自己多留了个心眼,没有冒然说出实情来,否则自己处境就太被动了。
等白天大家都开工后,我还特意到那个屋里,趴在地上,认真的观察着出现裂缝处的地面,因为这个屋子的地面,其实就是山体的山石,全是石头,没有一点泥土,并且非常平整。这个房子,就是依着山势而建的。按理说,这样的石头上,既然会出现那么大的裂缝,那么即使裂缝合起来后,肯定也会在石头表面上留下一点纹路。可令我吃惊的是,竟然一点痕迹都没有!
即使是人的皮肤,如果被割开,再长好后都免不了有伤疤,为何这石头裂开、闭合后,却没留下任何痕迹,真是太怪了,我简直有点怀疑自己以往见到的那一切,是真的吗?还是在做梦?
我还请了三个石匠,借口说要在地上凿出个凹槽,给大家当洗澡池用,让他们在出现裂缝的地方往下凿,我想看看到底下面会不会有什么异常。三个石匠差不多干了一个月,往下凿了足足有半米深,但我仔细观察凿过的地方,仍旧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来。
这真是太诡异了,用常理已经无法解释。
就在寺院里的生活,逐渐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我也觉得那个人、那个裂缝,都永远消失了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
那是一天夜里,有点闷热,我觉得应该是要下雨了,于是关好门窗,吹灭蜡烛,开始在屋里打坐起来。经过长时间的打坐后,觉得神清气爽,浑身精力充沛,听外面的更鼓声,知道已经是后半夜了。
我开始在黑暗中,反复思考着方丈被害,还有我二哥的深仇大恨,希望能从其中理出些头绪,找出些线索来。正当我想的入神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敲后窗户,我猛地一惊,低声问了句‘谁’,窗户外那人也压低声音回答‘是我,三弟’,我一听是大哥的声音。也就是慧中他父亲。我赶忙点上灯,把门打开。
果然是大哥!
他已经从后窗户转了过来,等我一开门,他便一闪身就进来了,好像非常慌张似的,嘴里还呼呼喘着粗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我一看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忙问‘大哥,怎么了,你怎么三更半夜来我这了,到底放生什么事了’。我大哥并没立即回答,而是先抓起桌上的水壶,咕咕咚咚猛灌了几口,然后走过去把灯吹灭,在黑暗中,他坐在椅子上好一会,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这才长出一口气后,说了句‘三弟,我今天遇到了件怪事’。
原来,大哥为了彻底查清楚二哥是怎么死的,多年来,几乎每天都去乱坟岗上转悠,不过,他去的时间很特别。都是在白天,或者在平常的夜里,而不是选择在每个月月末那天的夜里,因为大哥觉得,李家人出事,都是在月末那天的夜里,所以,他避开这个时间,倒不是怕死,而是他想留着自己这条命,希望能为二哥洗冤报仇。并且他想搞清楚,那个乱坟岗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即使不在每个月月末的那天,那里平时会有什么异常吗?
那天晚上,大哥睡得比较早,但在梦里又梦见了二哥,于是便惊醒了。这一醒,就再也睡不着,小时候,二哥的点点滴滴,又无比清晰的浮现在他脑海里,尤其是想起二哥不明不白的惨死,这还导致我父亲的间接早逝,一件事,搭上了两条命,让我们失去了两个最亲最近的人。
大哥越想越伤心,越想也越痛恨那个凶手,内心极度煎熬起来。于是,他从床上爬起来,悄悄穿好衣服,在黑夜中,直奔那个乱坟岗去了。
这个乱坟岗,他已来过无数次,几乎闭着眼都能分清这里的一草一木,但令他没想到的事,这次竟然遇上那么一件诡异而可怕的事。
( 我们村的阴阳两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