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五十分，何文杰到达咖啡厅，他选择了一个靠近窗口的位置。落地式的玻璃窗将临溪市的夜景一览无余。他往常和别人签合同也会选择这里，因为他觉得这个地理位置是一个商业王者应该有的视角。

八点整时，夏染恰好赶来。她优雅坐下，何文杰伸手示意服务员，仍然像上次一样让夏染先点。夏染这回说：“何先生点吧，何先生点什么，夏染就喝什么。”

“帮我来一杯猫屎咖啡，不加糖，可以多加一些牛奶。再来一杯苦咖啡，谢谢。”

此时夏染的心微微有些颤抖。咖啡里加牛奶是她大学时就喜欢的，他居然可以记到现在。以前两个人出来喝咖啡的时候夏染调侃两个人都是穷光蛋，喝不起猫屎咖啡。何文杰当时就告诉她总有一天会让她随心所欲地想喝多少就喝多少。现在看来，一切他都还记得。

“如果没什么另外要商议的，不如现在就签订合同吧。等会咖啡上来了就不聊工作了。”何文杰询问夏染的意见。

“好的，这个是合同，一共一式两份。”

何文杰爽快签下自己的大名，留了一份在自己的手里，把它放进一旁的公文包。

黑色西装的他在昏暗的光线下衬托出身子的修长，微收的下颚仿佛让人能看穿他眼睛里淡淡的忧伤。

夏染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两个人就这样彼此陷入了沉默。

咖啡终于端了上来，何文杰把猫屎咖啡给夏染，自己喝起了苦咖啡。

他喜欢这家咖啡厅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这家咖啡厅的咖啡无论甜还是苦都能恰到好处，能够很好地衬托出人的心情。

他有一种曾经的爱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感伤，而苦咖啡最能让他体会清楚这样的感觉。

“既然何先生不想谈工作，那不如就谈谈何先生的情感生活吧。众所周知何先生是商界大腕，年轻又帅气，一定有很多女生喜欢。不知何先生婚否？”夏染以一种轻松愉悦的口吻说着，就好似两个是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不过也确实如此。

“没有。工作太忙，没时间谈。”

“没想过给追求者一些机会？”

“给不了，心满了。”这几个字从何文杰的嘴里蹦出，是那样悲凉。

夏染笑容僵了僵，没再继续多问。

何文杰开始“反击”：“夏小姐呢，如此漂亮又有才华的女人也是不可多得的，相信追求者也不在少数，那么夏小姐婚否？”

同样的话被何文杰重新反问回去，使得二人在空气中更尴尬了。

“和何先生一样，也是因为工作太忙没时间谈。”

何文杰心中紧绷着一根弦：“没想过给追求者一个机会？”

“因为个人原因，所以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那咱们还挺像的。”何文杰苦笑。

“夏小姐在的公司也不差，是我们盛达另外一个项目的竞争对手呢。不如我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有意与你们公司强强联手一起把另外的竞争对手打下去，一起拿那个项目如何？”何文杰觉得还是不要聊情感生活比较好，毕竟自己也不是很擅长这块。

“何先生是说地皮的事？”

“是的，本来打算这两天去你们公司谈谈这个生意的，没想到遇到夏小姐刚好就是这家公司的，这不顺便就约出来签合同谈谈这件事嘛。”

“这个我可做不了主，得问问我们老板。”夏染坦诚。

何文杰点头，陈洋那边他早就吩咐好了行程，后天就可以开始着手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