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瞒天过海(2 / 2)

“方才在半路我突然闻到一股怪味,十分刺鼻,但又想不起是什么味道……不好!那是一种粘合剂的味道……”周扬真一闪身冲进去。但是在陈章良的嗅觉中只有香气隐隐约约飘散在空气中,带有清新的感觉,他也跟着跑了进去。

只见宋连仿佛被定在了地上,但他吃力的嘴角仿佛在说着什么,眼中充满了急切。陈章良也顾不得礼数了,跑过去使劲拽着宋连的衣袖,想把他拉起来,只听“砰——”的一声,陈章良摔倒在地上。他疼的挤着眼眉:“师伯,宋连的袖子仿佛有千斤重。但是它怎么跟普通的**香不同,宋连并没有失去意识?”

周扬真边解释边从身上取东西:“并非是物理因素,他这是被人施了定根法,被施人身上犹如泰山压顶一般沉重。此法同五雷油池火咒一样来自鲁班全书。看来这个凶手来过这里了……奉请狐狸祖师来解退,急急如律令!好了。”一张符咒由黄变灰,还好他早有准备。

“咚——”的一声,宋连的脑袋摔在地上。“哎哟……啊——老奴可以说话了……”宋连在扶着自己的腰站起来,扭动着自己酸疼的胳膊。他才注意到陈章良和周扬真都在晃神。他连忙跪下,想行礼,被眼疾手快的陈章良拦住了。宋连一拍脑袋,道:“陛下、国师大人,方才……方才……有个穿着黑斗篷又蒙面的人,把老奴定住了,然后将那孩子抢走了!”

“什么!”陈章良怒道,又想起这领域普通人也无能为力,只能求助的看向周扬真,却发现他一脸释然,又恢复了平时的运筹帷幄。

周扬真感受到两人的疑惑和求助,风轻云淡的一笑:“虽然事情的发展偏离了原先的轨迹,不过好在误打误撞又回到我的安排中了。也不过是他贪心罢了……想必他走不远,我们顺着味道跟过去吧。”说罢他带着两人顺着气味沿着御道走着,慢悠悠的态度让后面跟着的人十分着急。

周扬真走到一处宫殿门口停下,果然距离椒房殿的距离不超一千步。无人居住的宫殿在夜晚显得格外凄凉、阴森。此时隐隐有火光闪烁。

“天清地,收魂撬魄入符瓶……噗……呜……”原本声音低沉的念咒人开始发出呜咽声,轻微的血腥味蔓延到殿外。

于此同时周扬真也默默念咒,逐渐有血水流出。陈等二人本想破门而入,周扬真制止住,让他们先暗中观察一下。只见院中地上脱落一张血淋淋的人皮,血肉模糊中一个佝偻的身影显现出。猛地一回头和门缝中陈章良的眼睛对上,那是一双陈章良这辈子都不想再看第二眼。

那是一双残缺的眼睛,左眼黑洞洞的深不见底,在夜色和火光的点缀下仍旧是黑色。他竟然没有眼珠!而另一只原本完好无损的眼睛此时却在渗着血水。他苍老皮肤上的皱纹动了动,嘶哑的声音说道:“你来了。”

周扬真把站在前面的陈章良丢到一边,从容地推门走了进去:“嗯。好久不见,江月。”他走到江月面前,不屑的继续着:“你可知你疏忽在哪里了?”

江月宛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却依旧在坚持着身躯。“你有话直说,何须如此高姿态。呵,你还是跟以前一般,装模做样的。”

“你……”陈章良差点从门外跳进来,被有眼色的宋连拉住。他的个祖爷爷啊,这种非自然的事情天子可不宜参与。

“你命中缺水,师父赐你新名江月。阴阳有违似把刀,三水过境工不得。你若一生维持正派功法,可保你世世平安。但你竟以民间邪典害人,终究逃不过这命理。我在你所住之处摆放两头母天狗石像,要是你细心观察一定能察觉到,可你贪心大意丝毫不察。若你不动歪心思,顶多对你阳气有损,但你若是以歪门邪道害人,就是死路一条。如今你阴气入体,再加上邪术反噬,命不久矣。”周扬真依旧十分淡然,在他看来,一切都不过是江月咎由自取罢了。

江月低下头,面部被散落的头发遮盖住:“的确,是我粗心大意。但是……呵……”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嘴角勾起一丝邪笑:“此次是你赢了。我心甘情愿。不过……”你同样以鲁班全书和阴山法术限制我,你不也是邪道么……江月在心中嘲讽的想着。

“跌入邪道之后,可不是仅凭意念就可以挣脱的。”江月在黑暗中念念有词。

一阵风拂过,地上的黑影化为一滩血水,佝偻黑暗的背影消失了。周扬真拾起脱落的斗篷,那斗篷与他身上所穿的一模一样。他长叹一口气,不知是在感叹师弟的逝去还是为事情暂告一段落而感慨。他思索了一会儿,抱起地上的襁褓,却忽然发现襁褓是空的……

“太乙不愧是太乙。”他自言自语的说道。又想起了什么,问道:“良儿,你儿可有名字了?”

站在门外的陈章良应声进来,有些发愣:“什么儿?朕哪有……儿?”

周扬真一个眼神撇过去,小声提醒道:“咳咳……就是那第二个皇子啊,你是不是被那孩子吓住了。”他用眼神不断提醒陈章良旁边还有外人。

陈章良猛地缓过来,连忙点头说是。

“我为这个孩子之前算过一卦,你便封他为太子吧,可保你大洪国运昌盛。只是这孩子波折甚多,不妨就叫他列清吧,望他能保持清醒,心胸开朗。”

陈章良点头称是,又回头对宋连道:“都记下来,赶紧去草拟圣旨。”得令后快速离开,这可不是件小事!不过嫡长子立为太子本就是合乎常理的,想必那些大臣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周扬真背过手去,道:“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处理其他事吧。我再收拾收拾这里,然后就会离开了。”他却想不到,这一别,就是最后一次相见了。

陈章良离开了,毕竟挽留对他这薄情的师伯来说也没什么用。还是去看看老婆孩子比较靠谱。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长子陈列清,皇后张氏所出,今封为太子,可承宗庙。布告天下,咸使闻知。”椒房殿内锦绣抱着这从出生就被决定好路线的孩子,跪谢道:“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章良挥手让锦绣抱着小太子先退下,他一人走到床边,轻轻抚上妻子的脸庞。却突然发现她的鼻处好似没了呼吸!

“宣御医!宣御医!”他嘶吼着叫道。

早就在外头候着的御医闻声进来,一番查看后跪在地上:“陛下节哀,皇后娘娘…殡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