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当秦依依主仆两个收拾好准备提前去举办诗会的后山蹲点时,陈氏身边的孙嬷嬷来了。

十分“客气”地把她请上了马车。

秦依依深觉陈氏的承受能力不太行,这不,天才刚亮呢,就迫不及待要把她打包送回府了。

“小姐,您都不生气么?夫人对您的婚事不上心也就算了,竟还不让您自己操心一下。”杨桃说得义愤填膺,此时若是给她一个沙袋,恐怕都能被她打穿。

“有什么好气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我错过这棵树,反而会收获一片森林呢。”

对于不能去诗会凑热闹,秦依依倒是没觉得有多大的遗憾,之前想去也只是好奇原身的意中人是什么样子罢了,这次见不着总还有下次。

再说了,她才十八呢,大好的青春才刚刚开始,做什么想不开往那坟墓里钻。

秦依依第一次坐马车,刚开始还挺新鲜,可坐着坐着,她就有点想念现代便捷平稳的交通工具了。

这条路似乎是不太平整,马车跑在上面摇摇晃晃的,颠得她有点头晕、有点恶心、还有点想吐。

“停车,停车!”

秦依依急得直拍车壁,说出这两句话已经是她的极限,再多说一句,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肠胃了。

“小姐,你怎么啦?”

那玩意儿都到嗓子眼儿了,她哪还有闲暇来回应杨桃的询问,自力更生连滚带爬地下了马车,扶着棵树就吐了个天昏地暗。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同样的路,同一辆马车,杨桃就跟没事人似的,她却反应如此强烈,仿佛连杨桃的那份也一块吐了。

“有水么?”秦依依有气无力地问杨桃。

“今早孙嬷嬷催得紧,忘记给水囊灌水了,附近应该有山泉,小姐您等着,我这就去接水。”

秦依依的那句“没有就算了”刚滑上喉头,杨桃这丫鬟就跑得没了影,她无奈地笑了笑,重新寻了棵树靠着等她。

来了一天了,这会儿还是她第一次与这个世界平静相对。

远处的山峰白雾缭绕,似是披了一层薄纱,太阳刚升起不久,温柔细密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落了她满身,尤其是脖颈处,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的存在。

灼热、有力、还让她有点呼吸困难,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

!!!

出气多进气少的秦依依从文艺状态回转了过来,这哪是像被人扼住了喉咙,她分明就是死死被人捏住了命运!

秦依依忍不住扑腾了起来,然而越挣扎,喉间的那手却收得越紧。

“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不会轻举妄动。”

身后传来了那人的警告声,与他温热的手不同,那声音就跟冰刀似的,每说一个字都是在对她处以极刑。

秦依依怒了,这人真是白天不懂夜的黑,被绑票的又不是他,他当然可以这么说了。

为了健全他的人生体验,秦依依拼着最后那几口气,气若蚊丝地道:“我不信,除非你和我换一下试试。”

空气静寂了很久,在死亡边缘大鹏展翅的秦依依竟然有了一丝变态的快感,哼!没话说了吧,现在知道自己错了吧,还不快放开你姑奶奶!

男人嘛,都好面子,她知道的,没有台阶肯定是下不来的,于是,善解人意的秦依依决定给他递一个飞流直下的滑滑梯。

“大哥,有话好好说,有事好商量,动手动脚绝非君子所为呀。”由于被捏住了喉咙,此刻她的声音就像是被踩了脖子的鸭子叫一样,没有丝毫的美感可言。

可那人还是被她说动了,他终于放开了她的咽喉。

改为提溜着她的后领。

骤然腾空而起的秦依依随着他的走动,一晃一晃的,这回秦依依学乖了,只用双手隔开勒脖子的衣领,没有再瞎逼逼。

原因无他,这人油盐不进的,她真怕他一个不慎,把她晃悠到了奈何桥去。

冰刀男一路提溜着她上了马车,脚踩到实木的那一刻,秦依依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人可真是臂力惊人啊。

“带我进城之后,我就放了你。”

就这?

秦依依愤怒得说不出话,世界上有多少的惨剧是自以为是造成的,多大点事,好好跟她商量,她难道会不同意么!

真想回头撬开他脑壳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牌子的浆糊。

事实上,她也试图这么做了,只是未能得逞。

冰刀男牢牢地盘踞在了她的视觉盲区,她的头刚扭转了不到十五度就又被他掰回了原处。

“不要妄想做什么无谓的事情。”

秦依依语塞,悄悄握紧了拳头自我发泄,要不是实力对比悬殊,她非得挠他胳肢窝挠到乖乖认错不可。

“小姐,水来了。”

杨桃回来了,正要掀车帘上来,身后那火焰掌又悄然袭上了她的脖子,秦依依奇异地读懂了他的意思,连忙阻住杨桃。

“水递进来就行了,我想一个人在里面睡会儿,等车夫方便回来了,你和他一块赶车。”

“哦,好,小姐您有事就叫我。”

车夫很快也回来了,马车又继续向前行进,行到城门外时停住不动了。

冰刀男猝不及防地提了下她的下颚,害的她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秦依依想回头呵斥,却又被他用手横在了颈间,仿佛只要她敢回头,他就敢把她劈晕一般。

秦依依嫌弃极了,这人的想象力是得有多匮乏,才能这么锲而不舍地寻着她脖子出气。

“桃儿,外边什么情况?”

“城卫在一个个盘查呢,这队老长了,估计得等上一时半刻才能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