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2)

正打算假装无事发生退出这间铺子,有人从二楼下来了。

“这画可是我要送与祖母的生辰贺礼,四月十七之前必须得给我弄好喽。”

“公子放心,我们这的师傅都是老手艺了,待画装裱好定会第一时间派人送至贵府,必不会误了公子的事。”

秦依依顿住脚步,与楼上下来,穿了一身水蓝锦袍的男子打了个照面,她嘴角微抽,“切”了一声。

京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竟然在这又碰见了那个在醉仙楼鄙视过她的邻座男,而且看她的眼神还颇有些审视的意味。

这人莫不是有病,又不是他开的铺子,她难道还来不得,秦依依皱眉回敬了一眼,拉着正欲往后瞧的杨桃出了铺子。

步子越迈越大,手中的扇子也越扇越快,她一想起那人的眼神就来气,鄙视她吃得多就算了,还鄙视她穷,他是住海边么,管那么宽,真是晦气。

急需快乐的秦依依见着前边有个说书茶馆就进去了,找了个二楼廊上的位置,点了一壶茶两盘花生米泄愤。

台上说书人正在讲才子佳人,不过显然故事太过老套,都没几个在听,三五成堆地自顾自聊天。

“唉,你听说没,昨晚上太后病危了。”

“真的假的,去年年尾太后不还亲自去北山寺祈愿了,看着还挺硬朗的,这才多久,怎么就不行了?”

“这种事情,哪说得清啊,病来如山倒,就算是太后也躲不过呀,而且看那样子还挺凶险,听说昨儿晚上半夜三更的,所有太医都被急召进了宫,现在还没出来呢。”

“今儿个秦相办的诗会不也散了,品级能进宫的都往宫里去了。”

“太后这要是一去,齐王就彻底与皇位无缘喽。”

“这叫有福却没命享,就算有先帝的遗诏在,齐王昏迷了这么多年,恐怕也是个半死人了,早就与皇位无缘了,前段时间不还有大臣上奏皇上请立太子么。”

……

秦依依一把花生米一口茶听得津津有味,也算是补习了下这个朝代的历史背景。

原来,齐王是先帝最为偏爱的小儿子,也是当今太后唯一的亲儿子,因先帝临终时齐王尚且年幼,彼时又内忧外患,为了江山社稷,先帝不得已才把皇位传给了今上,但也另外下了一道遗诏——待齐王成年后,今上必须把皇位交还于齐王。

说白了,今上就是个代理的皇帝,真正的皇位继承人是齐王,可惜,齐王在七年前领兵与北狄一战时伤到了脑子,昏迷了七年,至今也没有醒来,而本该七年前就交还于他的皇位,到现在差不离就要与他无关了。

秦依依听了一阵唏嘘,以她看过那么多宫斗剧的经验来看,齐王受伤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但无论真相如何,都不是她这个小女子能够掺和的,多思无益啊。

旁边的那桌人散了,她的花生米也吃完了,台上说的故事又没什么吸引力,秦依依听了一会儿就哈欠连天,她拍了拍手上残留的盐粒,冲杨桃道:“走吧,回去了。”

她以前听过一个说法,说是什么如果一天内和同一个人遇见三次,那么就说明和这个人有缘。

当初还觉得挺浪漫,这会儿她亲自经历了,却只想劝月老收回他的红线。

刚走到楼梯口,她就又迎面遇上了那个邻座男,秦依依无语了,这人是属鬼的吗,阴魂不散,搞得她刚放晴的心情又下雨了。

她黑着脸欲无视这人,甚至一点衣角都不想和他碰到,下楼都是贴着墙走的。

奈何这人就是没有眼力见,那么宽的楼梯,他还非要走过来堵在她面前。

“秦依依,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来缠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