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微调)(1 / 2)

赏花园里**已过,太子对赐婚对象的态度显而易见,没有可看的要看,众人皆准备离去,大半园内人走后,陈子暮才从假山阴影处走出来,他今日穿得颇低调,淡青花色闲服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知道这场宴会只会是那些世家子弟做主角,他倒没想到太子一来便抢了所有风头,而太子也没多说什么话,全场焦点便聚集在他们身上,连昭昭与他的绯言在此刻都毫不能影响。

也许,这正是他天生所欠缺的光芒。

陈子暮看向陆臻与昭昭先前所站的地方,那里有棵即将凋败的木槿花树,原先在红花绿叶下的那一对佳人,他刻意注意到,他们都穿着同色衣衫,象征高贵的紫衣,楞是把周围的人都衬得失了颜色。

还有公子哥尚未离开,见到陈子暮看着木槿花独自发呆,于是揶揄道,“草包美人嫁进了皇家门,不知子暮兄如今作何感想?”

陈子暮转头看向问话者,轻轻笑道,,“世子说笑了,他们与我有何干系。”

“非也非也,子暮兄不老实。”被称为于兄的公子摇头不信,“见你看着那处发呆,怕是见到太子与那秦小姐天造地设,子暮兄心中五味杂陈吧。”

像是说中了他的心思,陈子暮轻笑一声,“少一位黏包,世子觉得我此时该是何心情?”

于世子闻声,哈哈大笑起来,他拍了拍陈子暮后背,只道,“如今京都公子哥里,最是服你!”

深得太子宠爱的太子妃其实喜欢的是他,此言说出去,他陈子暮都颇增面子。

陈子暮笑而不语,这个面子也不知是因为看低了他,还是嘲笑了太子,目视于世子离开,等了一会他才动身。

刚踏出一步时,陈子暮被人唤住,轻柔如风般的女子声音叫出他,“陈公子。”

闻声,陈子暮停住步子,转身见到来人,回一礼道,“李小姐。”

“陈公子不必多礼,你我父亲同是朝中重臣,见礼便是生疏。”李湘兰走上前虚扶陈子暮,温温柔柔地说着。

陈子暮直起身子,露出浅笑,儒雅以对。“李小姐说的是。”

李湘兰看着面前的人满心欢喜,她打量起陈子暮,见他穿着普通寻常,但依旧儒雅端庄,脸上顿时露出羞赧神情,问道,“陈公子,我那正有深秋之际的料子,正是配你,等裁量完毕,还请公子收下。”

陈子暮眼里的笑淡下去,但依旧扬着唇角,以为面前的女子是瞧不起他穿不起好料子,眼里露出一瞬间厌恶,但他很快恢复,笑着说道,“那就多谢李小姐了。”他不会拒绝这些世家子弟的自以为是。

李湘兰羞低下头,与往常能言善道形象大不相同。

……

在秋日宴会后三天,真被陆臻说对了话,皇后召昭昭进宫,就在那日下马处下车,沿着陆臻牵着的她的那条路一直往里,左拐沿着宫墙走,就到了皇后的寝宫。

皇宫里,前一阵子下过雨,青砖红瓦被洗刷地干净敞亮,皇后梳妆打扮完毕,斜靠在床椅上揉着眉心,她身上还未着外衣,但头上戴着凤钗珠玉,穿着精细的金丝牡丹花衫,婀娜多姿地斜靠着早歇。

她刚刚送皇帝上早朝,前日又听说一个消息,想着见见未来儿媳,导致一夜都没怎么睡好。

“阿嬷,儿子娶了媳妇就会忘了娘么?”皇后揉着眉心,闭着眼睛问身边一直跟随她小苑阿麽。

苑嬷嬷点燃清香檀,回道,“娘娘是怕殿下忘了您?”

这话问的正戳皇后痛楚,她略有抱怨地道,“前几日的秋日宴,他领着那姑娘来我翊祥宫赏桂,却连我宫殿门都不踏入,明明就是再多走几步的距离,那小子却一声不吭,还高调带着人家姑娘过去,他……真是连他父皇都不如。”皇帝从前路过她的宫殿,也必然拐着弯来一趟。

苑嬷嬷站在一旁笑着道,“陛下昨儿送了您一对宝镯儿和金玉珠钗子,听说那镯子是陛下特意命太子殿下给您寻来的,娘娘亲自带大的殿下,殿下为人您最清楚了,兴许是不好意思才如此。”

皇后伸手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镯儿,苑嬷嬷的话消解了她一早上的怨气,嘴边多了一丝笑,又说道,“这镯子还是问林公公才知道的如何来的,阿嬷,你说也奇怪,臻儿将我样貌承了八分去,怎么那性子偏偏就只像他那个闷闷的父皇。”

“所以娘娘,殿下和德静公主,一看就是您和陛下亲生的。”苑嬷嬷笑着回道。

这话就说过了头,皇后微微责备地看一眼苑嬷嬷,说道,“去,这话有何好说,你去瞧瞧,那姑娘到了哪,可需要抬轿子来接,听说她身子不怎么好。”

“禀娘娘,郡主如今正往这走,您请着衣。”一旁的婢女回道。

“好,我倒要看看是何宝贝姑娘,能让臻儿在宫里都要牵着人家。”皇后边说边起身,一旁的婢女随即送上繁琐华美的外衣,穿上后,皇后整个人周身的气场里平添了几分威仪。

头戴繁重服饰,衣着华丽外衫,第一次正式见自家儿媳,皇后还是颇为器重此事,她一手扶着头饰,一手扶着婢女,带着少女的情绪,略有抱怨道,“阿嬷,这钗子打得还是重了些。”

皇后喜美,知道她此时在心里担心什么,苑嬷嬷摇头轻笑,挑开门帘,说道,“娘娘今日甚美,别担心,您今儿不会在郡主面前失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