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布尔曾经是斯塔克武器部的高管，我正在清理流出去的武器。”

布鲁西几乎不假思索：“布尔是斯塔克工业武器的高管？那我想手里应该有你说的奥巴代亚的经济犯罪证据，或许不只是经济犯罪。”

布鲁西凝视着斯塔克，一个天才超级英雄，富有的实业家——一个美国梦的究极幻想，一个卓越的典范。

是昨天布鲁西在酒吧里面说自己要成为首富的超越对象。

但你真正靠近他的时候，布鲁西发现了这个男人隐藏在光鲜表面之下的不安与无措——他尝试着进行不断的自我救赎，他有着强烈的补偿心理。

布鲁西走近了地下室里面放着的那几个马克战甲，冰凉的手指碰触着冰凉的钢铁，一如这个寒气沁骨的地下室。

“你背负上的是因果责任还是道德责任呢？”

托尼成为钢铁侠的原因是什么？这个把自己的新闻铺满美国的花花公子就算是失忆的布鲁西也能快速知道这是一个曾经忙着酗酒、赌博、欢宴、在车库里玩耍的人。

“人似乎只对自己负有直接因果责任的事情负有道德责任，”或许是在这个安静冰凉的地下室只有两个人，或许是斯塔克内心压抑的情感太久得不到发泄，或许仅仅是因为对面的布鲁西眼神太过坚定太过熟悉，托尼感觉到自己的酒精自胃部进入血液中，他不受控制的倾诉，“我当初不知道斯坦尼做了什么，那我就没有道德责任……怎么可能？！”

这种来自他身边的安慰真的能安慰安东尼·斯塔克吗？如果他确实仅仅是那个沉迷于声色犬马的花花公子，或许是的吧。

但那个决意穿上钢铁盔甲，成为钢铁侠的人，他不会同意这个。

钢铁侠身披一身盔甲，这盔甲并不是来自亚瑟王时代，但他的的确确是一位秉持着正义精神的骑士，是一位拥有着广阔科技国土的国王。

布鲁西没有像托尼所想的那样说一些废话，他只是用一双蓝色的眼睛望着他。

他明白我在焦虑什么，他懂我。

明明认识不过几个小时。

“睡吧，”布鲁西最后说，“明早起来我们签合同？”

“唔，” 斯塔克咕哝，“你可真不像一个助理。”

布鲁西抱着暖乎乎的金红色法兰绒毯坐在沙发上：“除了佩普小姐，您雇佣过几个正常的助理呢？助理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呃……

托尼几乎要对小辣椒愧疚了。

比自己稍高一些的漂亮男助理毫无职业道德地躺在了沙发上，睡前还歪头看着自己：“老板晚安。”

托尼停了一会，他叹了口气，嘴角却翘了起来。

晚安布鲁西。

浮动在房间里柠檬的气息渐渐浅淡下来，包裹在毯子里的黑发男人眉毛渐渐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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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本来以为自己睡不好，但当他起床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很久没有这么香甜的睡眠了。

一切都很安静，安静地连空调运行的声音都响亮起来。

斯塔克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赤着脚走下了床铺，酒精的影响几乎消除了，他现在难得地格外清明。

“J，帮我拟一份合同，”他披上了一件新的长袍，吩咐自己的智能管家，“和睡在隔壁的那小子。”

人工智能管家好像有一点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