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白少卿骤然起身离去。门关上的瞬间,一道喑哑的声音铿锵落下。
“少卿不会让您有事的!”
西门博无力苦笑,一滴清泪也从金龙面具下悄然滑落。皇兄得你这句话,死而无憾!但有些事,皇兄也该为你做了!
“韩风!替朕更衣!”
西门博再出来的时候,已是风流倜傥的少年帝王模样。
头戴皇冠,脚踩皂靴。黑缎飞龙锦袍勾勒出颀长劲挺的身躯,外罩雪色狐裘无风亦动。
金龙面具在日下熠熠生辉,寒眸如星薄唇微挑。游目四顾,便让小宫女凭空臆想出一段风流来。
“皇上,您要移驾何处?”
韩风忍了几忍,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此时的皇上,让他心疼。明明前一刻还在经历生死,这一刻却要演绎风流。
“朕久不见皇祖母,甚是想念,这便前去看望!”
西门博头也不回,虎步交错如飞。
韩风心下一跳,忙疾步跟上。
慈宁宫。
初见太皇太后的春儿,绞着双手一身的汗,头都不敢抬。
战缨在边上,紧紧握着她的手。
刚收拾好住处的她们,还没来得及拾掇自己,便被瑞儿带来了。
歪在暖阁凤榻上的太皇太后,边剔牙边享受着瑞儿不轻不重的揉捏。
“缨儿,既然来了宫里,就把这儿当自个儿家。若是敢有人轻慢你,便只管告诉哀家。就算是皇上,哀家都会替你出气儿的!”
“战缨多谢太皇太后疼爱!但该守的规矩该做的事,战缨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太皇太后赞许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个宫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禀、禀太皇太后!皇上来、来了!”
“不用禀了!朕已经来了!你们这帮奴才,朕要看望皇祖母,还用禀来禀去的?怪不得皇祖母与朕生分,都是你们害的!”
西门博人随声到,已经过了韩风打起的暖帘。金龙面具下的薄唇,挑着一丝笑意。
“孙儿拜见皇祖母!皇祖母万福金安!”
太皇太后直到西门博叩拜了,才在瑞儿的搀扶下缓缓起身,慈祥地笑了。
“皇上,那帮奴才都是让哀家惯的。你若瞧着碍眼,直接打发了就是,可别把自个儿气着了!到时心疼的,还不是皇祖母?”
孙儿谢皇祖母体恤!但她们都是皇祖母的贴心人,朕可不敢随意处置。”
西门博说着,寒眸已飞快地自战缨身上扫过。凭着那张特殊的脸,他一眼便认出了她。
太皇太后趁这机会,不动声色地冲瑞儿使个眼色。瑞儿立即去沏了一壶新茶来。
“皇上,坐吧!快尝尝哀家新得的雪莲茶。这天寒地冻的也不下雪,人最易外冷内燥了,去去寒火好!”
韩风闻言,早已变色。
这老妖婆明知皇上寒毒入骨,还让他饮这奇寒无比的雪莲茶,这不明摆着就是要夺皇上的命吗?
西门博却欣欣然坐了下来。
“缨儿!皇上不比旁人,你且斟盏茶奉上!”
太皇太后又慈祥地望向战缨。
殊不知此时的战缨,心里正在经受天人交战的痛苦。就是这个皇上,害了父亲母亲,还有她和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