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劳教,是本周最后一天的劳教了,按惯例,一般周五的劳教内容大都比较严酷。《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果然,今天的劳动内容是往毛衣上贴闪片和人工水钻。
我们每人领到三件毛衣,红的、绿的,什么颜色都有。面前齐刷刷一排玻璃盒子,一个服装厂的老师傅挨着桌子教怎么往毛衣上贴闪片和水钻。
只见他麻利的用圆头小木棍沾了一下胶,刷刷刷在毛衣预先画好的花样子的点上,各点了一下,然后快速用镊子捏起一个闪片,左手托着毛衣,准确快速的贴在胶水上……“要快!这个胶是快干的,不赶紧粘,就成了一个胶疙瘩了,衣服也就完了!”老师傅头也不抬的叮嘱着。
“操!这怎么弄啊!女犯的活儿完不成挪咱这儿了吧?”回哥埋怨着。
马云龙那边已经笨手笨脚的开工了,镊子都拿不准,更别说捏起还没指甲盖大小的闪片了。捏了半天,不是捏起一沓,就是刚捏起就掉落。
大家七手八脚的,却怎么也不赶趟儿。只有郑小雨镇定自若的,左右手飞快的来回来去摆动着,闪片蹭蹭的在眼前来回飞舞,好像漫天闪烁的星光,再往边上的篓筐里看去,里面已经有了一件成品……
“我的亲妹妹!真服了你了!”回哥干脆放下手里怎么摆弄也不得要领的活计,凑过来赞叹着。说着似乎有些心动地去抚摸郑小雨细嫩灵巧的手儿。
郑小雨羞涩地溜着回哥,低声说:“大哥,干啥呢!”说着,郑小雨不知为啥看着我。
我咳了一声,对回哥说:“大哥,你稀罕妹妹啊,那也回去稀罕啊。”
回哥嘿嘿笑着,抽回手,说:“小雨妹妹越来越像个女孩子了!”
郑小雨红着脸不说话,只是手里的速度更快了。
却听那边的一个女师傅,看着203的桌子,然后用上海味儿的普通话叫着:“哦哟哟……这做的什么的啦……好好的毛衣啦……早知道就不要你们来做的呀!”
那边蝈蝈绿着个脸,听着这个老娘们儿絮絮叨叨的没玩没了,光怕管教听到,弯着腰,低着头,双手合十,低声朝这个老娘们儿哀求着:“阿姨,阿姨!给个机会,给个机会,别嚷嚷了!””
“哎哟哟!你这个少年人怎么了呀!做错事情还不要说!这个你知道成本很高的呀!要回工厂返工的呀……”这个女人絮絮叨叨没玩没了,那边赵登科抽完烟溜达回来,正好看到,走过来,周志国见大势已去,不耐的朝那女人摆摆手,嘴里叫嚣道:“滚吧,滚吧!”
却听那女人用杀鸡般的嗓音叫唤起来:“啊哟!!!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你做不好工,我指导你的,你怎么这样的啊!你要向我道歉!”
邵班科走过来,铁青着脸问:“怎么了这是?”
那女人尖嗓子嚷起来:“这个犯人!他做工不合格,报废了衣服,还不要人说的呀!还骂人的呀!……”
邵班科听着这个女人如同杀鸡般的尖叫,眉头皱了皱,对她说:“师傅,对不起了。您消消气……”转身招呼外面的毛子倒水,接待女人到外面休息室休息去了。
“你们都别做了!做了也他妈白做!还不够我们赔钱的呢!都站直喽!”邵班科恼怒的命令他们。
周志国一干人站了起来。我侧身看去,他们新添了两个新号儿,一个很胖,一个瘦高。那个胖的满脸堆笑,倒还和蔼,那个瘦的却黑着脸,满脸官司,上下不服似的,挨着周志国站着,看来成了周志国的贴心。
蒋叶隔着人朝周志国点头哈腰的笑,被赵刚一个大耳瓜子扇的差点从座位上掉下去。周志国看在眼里,气在心头。虽说蒋叶是被他踢出了203,但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赵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自己原来的奴才,明显是要自己好看,心下更恨。谁曾想,邵班科接着道:“今天仨小时的劳动课,全都给我站在201桌子边儿上学!什么时候学会了什么时候领东西,数量一个不减!中间不许上茅房!时间到还没做完,扣200个工分!”
周志国瞪大眼睛,委屈的像个小猫。200个工分儿啊!每做完一个成品,都要有检查工序的,仅仅及格的不算工分,优秀的一件才算一个工分,一个月下来也挣不到200工分儿呢。这说话间就都扣完了,谁不心疼!要知道,1000工分摊在一个人头上可以免一天的刑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