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历廿五折凤陨凰(2 / 2)

这些天他都没怎么睡好,水眉心疼他不想吵醒他,转过屏风横眉怒目看向那人,低声道:“你声音给我放小点!”

郑愈愣住了,看向屏风里毫无动静,隐约看见那人侧脸微低,似是…睡着了?

他勃然大怒,冷笑一声:“王爷倒是越来越会作践人了,把我不当回事是吗?现在可不是当年了啊!”

他不过一个废人,如何还敢这样嚣张?

想着他把刀一把怼向前,刀尖离水眉胸脯只有些许距离:“喊你们王爷醒来!”

他仔细打量着水眉,眸中有着贪婪,水眉自小武旦出身,后来因为唱腔娇美改了花旦,她底子还在,腰一柔就如水蛇般软了下去,左手攀住柱子右脚一勾向他脚脖处。

郑愈冷笑,他下盘极稳岂能是一个小女子能动的了的。

“休要白费力气了…”他仿佛看着傻子一样,话音未落他裆下一阵剧痛,仿佛爆开了一般,水眉收脚,扶着柱子滑落下来,捡起来他的刀,跑回了屏风后。

还没碰到荣凤卿,就被一个小女人伤到要害,郑愈又气又恼又疼。扶着柱子,吼一声使劲一捶,倒叫荣凤卿一下子惊醒,睁开朦胧睡眼他迷茫的看向水眉。

郑愈被人夺了刀,气的牙痒痒,他本来只是想羞辱一番荣凤卿就算了,但是此时他被一个小娘们夺了刀,恼怒之极,恶向胆边生,从袖子刷的投出两枚袖里镖,直击屏风后的两人。

水眉只听见破屏风一阵啸厉风声,还没反应过来,手上浴袍一把被人扯过,荣凤卿拉过毛巾一挥,倏的一抖,毛巾如风服帖的披上他肩头,遮住春光无数。

当啷——

铁器被衣袍扫落入地,荣凤卿缓缓站立起来。

“把刀还给我!”郑愈有些急了。

荣凤卿睡眼朦胧,瞥一眼水眉手中宝刀,微微皱眉,他被人打断睡眠极度不舒服,语气也阴戾了起来:

“哪里来的破铜烂铁?”

“什么破铜烂铁!那可是第一铸造师莫老打的玄铁宝刀!快还我罢!”

郑愈急了,那边刀几乎是他全部家当换来的。

荣凤卿面露厌弃之色,屈尊降贵般的拿过那刀,左手握住刀柄,右手抚摸上凤凰背部,郑愈心里一惊,生怕他拿刀威胁自己,他心快跳出嗓子眼了生怕刀砍到自己面前。

“王爷…那刀尖,仔细别伤了您…还是给我吧!”他吞口水。

他忽然有些怕了,荣凤卿周身的气场,依旧当年。

万一他拿刀砍向自己…

荣凤卿低眉,手上青筋一鼓动,只听见冷铁哀鸣声刺欲聋,宝刀卷刃不曾拖泥带水。

他徒手,撕卷了刀刃。

蹭蹬——宝刀落地,刀柄上的凤凰双眸入灯火,似一下子被点燃,整个刀刃翻了过来,凤凰漂亮的尾巴翘起来,整个容光焕发,引颈向空,仿佛要转身翱翔一般,扯翻的地方整个细密的的纹路流畅起来,在灯光下流光溢彩。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同时落地的,还是郑愈的膝盖。

他的刀啊!

他二十年积蓄换来的刀啊!

他的大宝贝啊!

他顾不得裤裆的疼痛,瘫软在地上,门口的汝南王妃听见声音进来,以为是出了人命有些害怕,她本来吩咐了的只要羞辱揍一顿就好,万一杀死了荣凤卿,可怎么办?

想着她吩咐丫鬟秉烛而入,却只看见郑愈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嚎啕大哭。

“我的宝贝啊!”

王妃一惊,赶紧着两个侍卫把他搀扶起来,只见他趴倒地上不肯起来,两个侍卫看着他夹紧着腿,还有裤裆濡湿痕迹,心里明白了什么,个个心里一痛。

“我的宝贝!”郑愈哭的涕泪横流,颤抖着手求救,示意他们去王爷身边捡回来那个宝刀。

“我们懂…”两个侍卫沉痛的看着他裆部。

宝贝都丢了,以后怎么做男人啊…真惨…

郑愈词不达意,被两个侍卫扛出去了,赔了宝刀丢了蛋,痛苦的恨不得自杀。

这时候荣凤卿已经披了长袍出来,穿着水眉做的鞋子,无意的踢到那宝刀。宝刀平地一飘,在汝南王妃脚边停下。

那一声响,吓的汝南王妃腿又是一软,她一瘸一拐的艰难后退,今日本来是杀荣凤卿的威风,逼着他向顾廷道歉,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荣凤卿抬眸看向她的方向,虽然眼睛看不见她,但是汝南王妃还是能感受到那沉沉的力量,她二话不说咬牙出了府,陈公公松了口气,也擦擦汗出去了。

水眉伺候荣凤卿去寝宫休息,汝南王妃不甘心的在外面,她单脚微微垫着减少疼痛,抿唇看一眼紧闭的宫门,才敢轻轻的托着丫鬟哼一声:

“缩头乌龟!废物东西!”

她看见郑愈就来气,郑愈现在也混成了高手,却想不到在荣凤卿面前都不够看:“还有谁,能去教训那小儿,与我抢出旁边人吗?”

她的话散在风里,无人肯理。

她恼羞至极,正要发作时候,郑愈瞥见厨房外如小山般的柴垛,她坏心一起。作践不了荣凤卿,她就叫他们这个冬天无法生火,都饿着冻着!

“来人…给我把柴烧着了!”

她声音一低,不容抗拒的拿起灯火,一把丢进稻草堆里面,初生的火苗慢慢偃旗息鼓,忽然蔓延开,她一笑,得意的带着人要走,正把铁门锁死的时候。一声巨吼响彻云霄,带着飞溅尘土,空气都燥热起来:

“兀那刁妇,敢火烧统帅镇西府!给我绑起来,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