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又忙摇头：“不用，不用，那个，老师……。”

叶离放下手中的笔，转过身来看她，捋了捋宽大的袖子，指着墙角一个蒲团道：“你可以把它搬过来坐一下。”

淮南忙照办，二人盘膝而座，叶离斟茶道：“你是想问松鼠的事情，为什么你可以看到，而别人看不到，对么？”

淮南看着叶离挽起袖子斟茶，又拿着碧玉的小茶杯慢慢摇晃的样子，真心觉得这是叶离老师吗？学校里真没见过有一个老师有如此清雅，哪怕那些喜欢穿着汉服去给学生上课的老师，也没有。

叶离见淮南出神，便道：“怎么了？”

淮南忙低下头去，“没什么。”想想又道：“您真的是叶离老师吗？”

叶离笑道：“为何这般问呢？如果不是叶离，又该是谁呢？”

淮南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只听叶离道：“听说你爸爸喜欢收集民间传说，可有收过妖的传说。”

淮南诧异抬头，“妖？妖怪吗？”

叶离点头，“比如你能看到的小松鼠，以及你家的……。”叶离忽然打住，淮南不解道：“我家的？什么？”

“这么说吧。”叶离起身，拿起桌上的两枚凤凰镇纸，忽然用力摔向地面，就在那镇纸触到地面刹那，忽然变成两只活的凤凰，腾空而起。

淮南直接惊呆了，那两只凤凰围着屋子饶了一圈，昂声惊鸣，又重新落回叶离手中，还是木镇纸的模样。

只听叶离道：“这就是妖。”

淮南愣了片刻，方才回过神来，结巴道：“这木头是活的啊。”

叶离摇头：“木头是死物，只是附在里面的妖，才是活物。”

淮南又是思索片刻，道：“那小松鼠身上附了妖怪吗？”

叶离摇头：“那只松鼠本身就是妖，无须附着。大多数妖都有自己的原形，大多不喜依附，只有受制于人或者一些特殊情况下，才会附着物体，显露人间，以完成某种使命或约定。”

淮南还是不大明白道：“受制于人？”

叶离点头：“世上既然有妖，便也会有能看到妖物的人。妖同人类一样，有它们的秩序和法则，虽然妖类的法则相对简单。当能视妖物的人类和某些灵力强大的妖怪结缔某种契约的时候，结缔契约的妖便会受制于人，直到契约结束。”

淮南愣愣的听着，能看到妖物的人，忙抬头道：“我能看到那只小松鼠，而小兰看不到。因为我是能看到妖物的人吗？”

叶离点头：“是。”

淮南忙道：“为什么我能看到？”

叶离回头看向淮南，“这个要问你自己。很显然，你的父母是看不见的那一类人。”

走出阁楼时，叶离并没有出来，淮南在走廊下穿上鞋子，忽然觉得这小院好像与方才进来时有些不同，却又说不出究竟哪里不一样了，沉吟一下，背着书包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