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间隙,这些年,自打大哥大嫂离开,他极其的怜悯这个孩子,不管是什么事情,他都事事照顾周到,如今侄儿成了家,他才放心了。白氏走过来,拉着陆湛的手道:“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我看他是疯了。湛哥儿,我和你二叔一直是把你当我们亲生的,你可别多心。三娘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你早些
回去看看吧。这里,有我和你二叔在呢。”
陆湛也知道自己站在这里没有什么意义,二郎对自己心有偏见,他继续站在这里,只会让矛盾激化。
“好,二婶,我先回去。二郎年纪尚小,还不懂事儿,你们也别太苛责他。有什么,好好说。”说着陆湛又看了二郎一眼,到底是没有再说什么,转头走出了门口。陆湛从院子里走出来,看着这个熟悉的院子,小时候他常常过来玩儿,又都是男孩子,都调皮,经常弄得二叔院子里满地狼藉,关养的鸡鸭常常被他们追得满地跑,真个
就是鸡飞狗跳。二婶却从来没有说过他们,弄乱了,弄脏了,她就重新打扫干净,最后告诉他们以后不能再这样子。
明明都已经是那么多年前的记忆了,没想到那些事儿回想起来还很清晰。陆湛站在门口静默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去。
这一条路,他不知走过多少次,然而如今却是一种别样的心情。他是陆湛啊,爹娘去得早,哪儿有什么亲兄弟来。
到了家门口,看着从窗户透出来的一点光,陆湛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是有家的,家里也会有人牵挂着他。
杜三娘早就有些犯困,却还撑着,等着陆湛回家。二叔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说好。那二郎也确实太不懂事儿了些。
陆湛先去厨房洗了把脸,收拾了一下心情,才进屋里去。
杜三娘眼皮子直打架,听见声音,赶忙看过去,看见他回来了,笑着道:“可算是回来了,怎么样,二郎醒了吗?”
陆湛点了点头,“已经没什么事儿了。”
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杜三娘站起身来,对陆湛说道:“我困死了,先上去睡了,你也早些睡觉。”
等陆湛收拾好自己上楼,她已经睡着了。
他躺在旁边,却没有睡意,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她恬静的睡颜。这一辈子,也就只有这个女人,才是真正的属于他的。
如果今天换成是他将要被征召上沙场,他会舍得吗?
舍得吗?当然是舍不得的,她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珍宝。可如果他真的去了,他会努力的让自己有命回来
“三娘”他低下头靠近她,在她小巧的嘴边亲了一下。杜三娘也将将睡着,倒也并没睡熟,她感觉脸上有些痒,湿漉漉的,有什么东西划过她的眉心,眼睛,鼻子,嘴巴。小声的叫了一声,杜三娘睁开眼睛,便看见他近在咫
尺的脸。
她登时觉得面庞也热了起来,连周遭的空气都凝滞得几乎让人窒息!他漂亮的琥珀色眼睛里像是蓄满了一汪湖水,碧波荡漾,柔得能将人溺毙。
轻呼了口气,她轻轻的咬着嘴唇,这些日子他们亲热的次数屈指可数,一者她没心思,二者陆湛好像对此事儿也没那么热衷了,大部分时间,也就只是拥着睡觉罢了。
“你”杜三娘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可又觉得眼下说什么都有是多余的。
他的眼神已经告诉她他想做什么,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也会偷袭,真是小看他了。
她脸上带着几分羞意,放软了身体,已然是无声的允许了。陆湛忍不住喉结动了动,他其实是没想动她的,只是想亲亲她而已。然而看她如此乖顺,显然是曲解了自己的意思,他有些想笑,又觉得一颗心暖洋洋的,她既然喜欢,
他又怎会拒绝。
等到一切结束,她嫌弃自己浑身黏糊糊,不由推了推陆湛,“我想洗澡。”
陆湛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你要累了就睡觉,我保证给你弄干净。”
穿好衣裳起身去烧水,等陆湛打了水回来,她已经睡熟了。替她收拾干净,他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睡个好觉。”
杜三娘后来去二叔家探望过二郎几次,她本想叫陆湛一起去,陆湛却说他有点事儿,让她替他去看看。
这般过了七八日后,二郎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然而他们这一批人出发的时间,也确定下来。
前几次时,杜三娘没有去送行过,这次是二叔家里的两个孩子,她自然是要去送行的,只是到时候那种场合,杜三娘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
衙门里的人前来挨家叫人,让这些人先去衙门里一趟。二郎虽然伤还没好,却也得跟着一起去。
大郎看了看弟弟,少不得叮嘱几句,他可不想看见弟弟又捅了篓子。二郎这些天看起来平静了许多,也没有再像那日一样说些绝情的话,大郎以为他是想通了,哪曾想等他们到了衙门,宣誓之时,二郎却又疯癫起来,他甚至还抽出一名士
兵的佩剑,刺伤了人。
完了,这次是真的闯祸了。大郎去拉着自己的兄弟,他像是疯了一样,连自己都不认识了,举剑便刺。满堂的鲜血,几乎染红了大郎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