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晚睡觉都将栅门与窗扇在屋子里面栓死。外面的人甭寻思轻易弄开门窗儿进到屋子里来。
在屋子的另一角里,则放着那个瓷罐子,里面盛放着满满的晒干了的咸菜头。瓷罐子旁边还放着一块长方形的木头——那是陈牛儿将一个粗一些的树身用斧子砍出一个平面来,就变成了一个案板。“案板”上放着那把没有把柄的菜刀。在瓷罐子的里面靠墙的一侧,竖放着那个磨刀石。东南角里是一个新灶台。灶台后面有烟道直接通到屋子的外墙上去。陈牛儿一般不再屋里面做饭,除非下雨或者风很大的时候。他主要是在为冬天做的准备。灶台上放着兴国的那个大搪瓷缸子与他自己的那个大碗和筷子,灶台的一边还放着铁罐头盒、那个变了形的铝制饭盒与铁饭勺等餐具。在屋子的西北角的窗口的东侧,也就是瓷罐子的上方的树干枝桠上,挂着最新烤制好的几条熟鱼。
说到陈牛儿的烤鱼,现时他做烤鱼已经不是原先的做法了。他又发明了新做法。例如他将咸菜头切得细碎,然后等鱼烤得快熟的时候将咸菜沫沫像撒盐那样均匀地洒在鱼身上,继续烤焦,吃起来很香。再就是他在烤制前,将鱼破肚洗净后将鱼的身子偏上几刀,然后在鱼肚子里与身子的刀口里面抹上咸菜头沫沫,放上半个时辰后再烤熟或者炖煮,吃起来也很够味儿……
这真是老天不灭陈牛儿。陈牛儿在这荒蛮的绝地,活得越来越有希望,越来越有盼头了。最起码他不再受人欺侮,不再饿肚子,不再当地主羔子挨批斗了……
早早地吃过早饭,陈牛儿就将两条烤鱼、两瓶白开水与斧子一起放入一只水桶。拿铁锨挑上肩头,乘摆渡过河后直接朝着三牛湾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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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