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是大河开口子了啊?”陈牛儿道。
“嗨,那个时候,河堤哪有现在这样坚固啊。也没有这么高。那个时候这里是堤内堤外不分,只是能分清大河是有一个河床,那河床里的水只要一大起来,水自然就漫到堤外了啊——那真是堤内堤外到处是水啊——”老汉说。
“难道比今年的这两场大暴雨还大?”陈牛儿道。
“也就是差不多吧。”老汉道:“可是那时候这河道淤积得厉害,水存在这里根本淌不到下游去,河堤又太矮太小,根本盛不住水——哪像现在这样啊,年年有成千上万的民工来清淤挖河堤,让这条大河像一条蛟龙一样被牢牢地锁在了大河的河床里,再说那下游的河床也是年年清淤年年整治,所以就不会有像那一年一样的涝灾了——话说远了,还是说那一年冬天,没有吃的,咋办啊,就只能凿开冰逮鱼。哎呀,那是凿开冰以后,就得下到水里去罩鱼——我就是那一年落下了病,因为没钱治,就将两条腿给废了!嗨!”
听了老汉的述说,陈牛儿似有触动,他看一眼老汉道:“大爷,看你老人家这性情也够刚烈,还是硬生生地活得很好哦。”
“不活不行啊,再说村上人一直帮助我,这不今年夏末初秋为躲大水,大家都劝我跟着大家一起走。我说我坚决不走。我相信这年年治理这条河,就是遇上当年那场大水也能抗它一气的,再说我的屋子这里是高岗子,即使四周漫了水,我这两间土房也不会上水——其实我是不愿意再给大伙添累赘了,说到底,即使真的大水将这里淹没了,我死也瞑目了——我都这把年纪了,就守着老母亲的坟茔到最后吧,嘿嘿,就是这样,大家伙才依依不舍地上了路。”“那,那水妹子,不,就是那个水嫂子也跟大家一起走的啊?”陈牛儿道。
陈牛儿还是惦记水妹子的情况。
|||
( 河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