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踏入裂隙,凌墨雪脑子里就轰然一炸。
明明只是地底深窟,不该太大的范围,眼前却变成了茫茫宇宙,不见上下四方,不见古往今来,迷失游荡,如坠梦里。
梦里是漫天血海,没有尽头。
血海之上,自己虚跪空中,面对天地苍穹的威压,冷汗湿透了背脊,对天地的敬畏,对道的追寻,反反复复在灵魂之中悸动,无可抗拒的跪伏,发自灵魂的一声“主人”。
内心深处不服,抗拒,但沉沦迷失,挣扎不出。
时光,最脆弱的照见。
也是无法挣脱的沉沦,渺小的人类面对天地的臣服。
剑心告诉自己,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幻境,是时光的撕扯,有真正的灵魂离身的牵引伤害,如果挣脱不开,就很可能永远坠入下方的血海,灵魂游荡,身躯成壳。
但怎么挣脱?
剑心还告诉自己,身后有人不怀好意……有人分明已经有抵抗此地幻境的办法,却没有说,等着自己进来,然后……
偷袭?
身后已有寒意袭来,霜寒彻骨。
想要闪避,却动不了,灵魂在过去,身躯在现在,根本无力统一。
但这……却是凌墨雪早有预料的事情。她有大杀器,本身也在诱敌。
手中之剑传来暖意。
凝固的血海仿佛开始流转,如同淌过了时光的长河,波澜涟漪之中有着母星的源初,似乎有轩辕战鼓敲响,指南车重合北斗,华夏远古的人皇持剑祭天。
纤弱的女子跪倒昆仑,取蚕牵丝,以御世间之寒。
有滔天洪水淹没人间,英雄踏破九州,鼎镇天下之安。
不知为何会闪过这些母星文明的初始,而且还不够初始,也许与手中之剑有关,山河社稷之剑,以人破天之剑。
“锵!”
手中剑划破时光,刺入血海。
幻境破碎,氤氲时光的晶莹迷雾之中,凌墨雪长发飘飘,白衣似血,一柄长剑刺入身后长老的胸口,血液透不过剑身,滴滴坠落地面,溅成了迷幻的海。
“你……”那长老不可置信地低声道“你早有准备?”
“当然。”凌墨雪淡淡道“虽然圣血的消息是商照夜刻意泄露,未必能怪你们……但我什么时候吸收了圣血,她知道了,这当然是我身边有奸细。而且你不是商照夜的奸细,是挑拨离间的奸细,别有用心。”
另外几个长老心惊肉跳,持剑立在旁边不知所措。
“商照夜放弃此地南逃,这里剩我这么一个前些日子连晖阳都不是的年轻圣女,不服者多矣……有人本来就在挑拨我与商照夜,此时当然会觉得是好机会,自己晖阳后期,完全可以找机会镇了这个圣女,自己才是此教之主……”
凌墨雪说着忽然笑了“这迷幻的时光,谁都不知周遭事,当然是最好的时机,说不定可以让这个圣女沉沦下去,役使为奴,对不对?否则我面对的第一幻,为什么就是沉沦之幻?这是你施加了外力引导的结果。做女人挺难的,总有不知所谓的男人要收女奴。”
“你……”那长老捂着胸口的剑身,艰难地道“你是怎么可能……挣得脱……这是至少乾元才能挣扎的时幻之心……”
“轩辕之意,禹王之鼎,人可胜天,何谓时光?”凌墨雪拔剑归鞘。
那长老砰然倒地,临死也不瞑目,根本没明白凌墨雪最后这几句话说的啥。
凌墨雪锐目扫过另外三个长老,三人都胆战心惊地后退半步,纷纷道“教主,我们和他不是一伙的。”
凌墨雪不管他们是不是一伙的,也许有人是,有人不是,有人只是观望。但这没有必要再揭破了,立威的意义已经达成。
“我知道了,你们出去吧,我自己在此感悟。”凌墨雪不再看他们,纤弱的背影走入时幻正中的氤氲迷雾里,挺直如剑。
三名长老满头大汗地唯唯而退,谁也不敢再起半点轻视这个年轻圣女之心。
迷雾中央,出现了男人的身影。
凌墨雪笔直地站在他面前,静静地看着。
夏归玄也安静地看她。
凌墨雪冰冷锋锐的目光渐渐产生了一些变化,仿佛有水波在剑身上漾过,有了些迷离的温柔。
胆战心惊的长老们谁也不会想到,刚刚在大家心中建立了新权威的教主,此刻却慢慢地弯下了笔挺的腰肢,仿佛利剑绕指,摧折于地。
俯首低言着“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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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下午去看病,晚上的更新可能会推迟,看医院耽搁多久吧,尽量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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