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现境的辉煌之光无时不刻的向着四面八方放射,照耀深渊,想要关灯来办一点羞羞的事情都不行。
如果槐诗没有发癫,疯狂到为了关灯去掉头袭击统辖局本部的话,那么这件事儿,就只能商量着来了。
槐诗的目标是,理想状态之下,在一个星期之后,自己进阶秘仪准备好的时候,现境能立马关灯!
但让偌大的现境因为一个人停摆?
让整个诸界之战冒着失控的风险停止三大秘仪?
你基霸谁啊?
就算是面子再厚,人脉再多,这种事情注定都是很难商量的。
不过,万幸有老王八在,总归不至于没得谈,所以才要尽量的展露出自身的价值。
否则的话,恐怕就只能等战后的下一轮创世计划了。
虽然也不至于遥遥无期,但这种事情,还是能早就早对吧?
毕竟,如今的自己再怎么破格,再怎么强,能获取到的战功依旧也比不上一个顶尖满配东君。
更何况,还有作为的天国书记官的受加冕者所提供的修正值……乃至已经板上钉钉的天敌·太一!
从最没良心的角度来看,这一次的诸界之战简直是为重建的天国谱系所提供的最后末班车。
如果能拿到最前排的座位,那么往后理想国的重建也能够提前更多。
倘若是以前槐诗他们无能为力,必须要保存自身的话,那么如今有了存续院的协助,就已经到了必须要放手一搏的程度了。
过了这个村,就真没这个店了!
在打完了鸡血画完了饼之后,槐诗最终还是公布了自己的决定:“从明天开始起,原罪军团将开始同后勤工作完成切分,进入第一线的作战序列。
这是我作为军团长所下达的决断,不会更改,也不会撤销,一直到明天到来之前,如果各位不想跟着这一条破船去自寻死路的话,大可递交辞职书,我不会阻……”
一言既出,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便有兴奋的呐喊声欢呼响起。
尤其是王侯西格德和蛇人尊长者,眼睛都烧成了通红,挥拳庆贺。
而其他人则淡定异常,似乎早有心理准备。
此刻闻言,也只是微笑,毫无抗拒。
倒是让槐诗的心情越发的愉快。
而轮椅上,卡车司机冷哼一声,才露出了’把大家叫出来就是因为这种事情’的不屑神情,就察觉到某人意味深长的视线,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浑身发凉。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举起双手双脚表示支持。
气冷抖之中,工具人无语凝噎。
不论怎么做都会被针对,这个世界已经完全不好了……
但往好处想,到时候岂不是就可以正大光明的飙车了?
雷蒙德愣了一下,顿时又喜笑颜开。
好起来了!
好日子它来辽!
嘿嘿,太阳船,我的太阳船……
“他怎么了?又哭又笑的……”
槐诗旁边,罗娴好奇的问:“好可怕啊。”
“发癫呢,别理他。”
槐诗伸手,端起旁边的果汁,给雷蒙德的啤酒杯倒满一升半,“多喝凉水就好。
你看,他笑得多开心啊,眼泪都出来了……”
……
伴随着会议结束,紧张的战备便再一次开始。
而早在轮休结束之前,在罗素的授意之下,原罪军团所承接的大部分业务就已经完成了交接。
包括且不限于医疗、急救、加工、锻造等等各个方面。
随着第三批大型增援的开始,这些方面的后勤辅助也已经渐渐建立周全,在熬过了最艰难的初期之后,原罪军团丝毫没有借助优势赚取更多利益的想法,而是干脆利落的将这些部分从自身的运营范畴中剥离。
现在,他们所专注的事情,就只剩下一件。
战争!
去展现天国谱系的力量,去赢得重建理想国的战果!
而槐诗的宣布,只不过是整个过程中最后的步骤而已,在这之前,整个军团便已经做好了浴血厮杀的准备。
就这样,忙碌的准备一直持续到深夜。
当槐诗从事务中抽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时,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感觉到了疲惫。
事情哪怕并不多,但在几个不同的方案之间做出决断却需要耗费大量的心力。
有可能,一个不慎的选择就会导致全军覆没……
即便是早就做好了战争的准备,可谁还不希望胜利向自己这边多站一点呢?
就这样,在黎明到来之前,他洗了把脸,沉沉睡去。
养精蓄锐,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第二天,还有另外一场拉锯战等待着他。
只是在朦胧的睡眠之中,槐诗却忽然感觉到,隐隐投在自己身上的注视感。
就好像,有什么人在看着自己……
而就在他睁眼起身的瞬间,便感觉到刺骨的恶寒从房间里爆发,伴随着一声仿佛玻璃破碎的清脆声响。
如冰河一般奔流的恶意降临。
随着罗娴一起。
就仿佛趁墙壁不注意一样,在察觉到异常的瞬间,穿梭而至!
凭空出现在了槐诗的床前。
而视线,看向不远处空空落落的地方,早已经摆出了挥拳的姿态。
可遗憾的是,那里只有一缕舞动的尘埃而已。
空无一物。
“娴姐?”槐诗愕然。
“嗯?吵醒你了么?”
罗娴环视着四周,迷惑的收回视线,将散乱的头发挽至耳后,歉疚一笑:“刚刚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来着。
或许是错觉吧?”
“……”槐诗沉默。
“嗯?”
罗娴越发的疑惑。
“不,我是说,咳咳,你……”
槐诗尴尬的移开视线。
好像洗完澡之后刚刚吹完了头发,准备休息一样。轻薄的睡裙从她的身上垂落,堪堪遮住大腿。
毫无任何的掩饰。
“嗯?”
罗娴不解,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疑惑的问道:“有什么问题么?啊,你是说款式么?我还挺喜欢这种带小猫的装饰呢。”
她停顿了一下,笑容变得促狭起来,“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槐诗无奈的捂脸。
“快休息吧,娴姐。”他说:“不早了。”
“好的。”
罗娴点头,从善如流,坐在了他的床上,令槐诗眼瞳地震,僵硬的回头。
“嗯?怎么了?”
那一张愉快的笑脸凑近了,抢走了半个枕头,看着他:“你该不会想着让我穿着这个从走廊里回去吧?”
“那刚刚那一招呢?”槐诗恼怒:“你趁墙不注意啊!”
“唔……”
罗娴想了一下,得意的眨了一下眼睛:“技能都是有缓冲的呀,刚刚用完,现在再用就不灵了。”
反正都是你说了算是吧!
槐诗无力的叹了口气,躺平,察觉到身旁的气息和心跳,又无奈的睁开眼睛,想要劝说。
却看到了她的眼瞳。
她在看着自己。
撑着下巴,像是端详着什么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一样,专注又仔细。
看到他睁开眼睛之后,便仿佛恶作剧得逞一般的笑了起来。
伸手揉了揉他的脸。
“放心睡吧,槐诗。”
罗娴郑重的保证:“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槐诗叹息着。
无可奈何的躺平了,自嘲一笑。
果然,关灯就容易出事情啊。
可总感觉,比起暗中所隐藏的什么威胁,有师姐在自己卧室里好像还更危险一些。
各种意义上都是。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被她凝视着的时候,却又变得如此安心。
槐诗闭上眼睛,渐渐的睡去。
在沉睡之前,他的眼前,浮现出不久之前,他从玻璃的倒影中所窥见的幻象,那张一闪而逝的疑惑表情……
又是幻觉?
他打定了主意。
不论怎么样,明天得去东夏那边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