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必须赢才可以。
那么,有什么是在外面自己有,在这里却无法得到的?
哪怕是再不清楚升华者和地狱的详细情况,她也知道,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提出的就是物质上的要求。
物质是最苛刻的,可在幻术之中,物质却反而变成了最简单的东西。
或许,可以试着撒谎?
但对方真得没有办法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吗?
她思索了许久,忽然开口许下了第一个愿望。
“我要自由。”
所有猫儿沉默地凝视着她,不为所动。
只有祖母一般的猫厨娘怜悯地端详着她,好像早已经知道她心中所想的那样,轻声问:“那种东西,你在外面的时候有吗?”
傅依沉默。
有过吗?
她不知道。
不论是父亲的钢铁摇篮,还是母亲对于她人生的把控和规划……在这中间,究竟有多少是属于傅依的东西呢?
她没有回答。
这种奢侈的东西,她在魔女之夜的梦境之外也不曾拥有过。
许久许久,她沮丧地低下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许下了第二个愿望。
“朋友。”
她抬头问道:“在这里没有我的朋友。”
“实际上,你的朋友也在这里。”猫厨娘柔和地说:“你要见一见他么?”
“嗯?”
傅依似是有所领悟地笑了起来:“我以为你们会说你们也是我的朋友来着。”
“友情是相互的,不是吗?”猫厨娘和煦地说道:“我们确实希望能够和你成为朋友,但此刻的你恐怕难以打心底的信任我们吧?”
傅依长处了一口气。
心头落下了一颗大石。
槐诗还在这里就好,起码没有跑到什么地方或者被什么鬼东西给拐跑。
实际上,傅依怀疑只要这群猫扮做她的样子,稍微诱导一下,槐诗就屁颠屁颠的叼着骨头自己跳进陷阱里去了。
“事先声明,这不是我最后的愿望——”傅依抬起手问:“我可以见见他么?”
“当然。”
猫厨娘点头,旋即露出有些为难的神色:“不过,他好像在忙,恐怕一时半会儿顾不上你……我并没有骗人,你看看就知道了。”
她挥手,推开了窗户。
窗外并没有暴风雪卷进来,那些树上和草丛中的猫儿无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熟悉的冰天雪地的场景。
深邃的坑洞,三只庞大的狼兽力战正酣,已经到了最危险的关头。
咆哮的声音此起彼伏。
“对儿7!”
“对儿9!”
“要不起!”
“炸了!”
“我王炸!”
随着潇洒的将一手铁牌甩在地上,槐诗从地上跳起来,得意地大笑了起来:“又是我赢了!”
“草,什么运气!”
“你丫是不是出老千!”
另外两只脸上糊满了锡箔纸条的狼兽怀疑地端详着槐诗,可是却抓不到他什么把柄。
“没抓到就不算出老千咯。”
槐诗吹了声口哨,再度搓了一长条锡箔纸出来,啐了一口,甩手将它糊到了两条狼兽的脸上,啧啧感叹:“你们还嫩着呢!”
槐诗的牌技,只能说是一般。
但架不住他以前训练完了闲着没事儿经常和乌鸦在地下室里打扑克啊,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牌技屁的长进都没有,可出老千的经验和本事却一天比一天溜。
就算是这两只狼兽复制了槐诗的性格和身体素质甚至是短期记忆,可哪里能把从乌鸦那里坑出一脸血才换来的经验和本能也复制过来?
“继续继续,还差一局啊!”
槐诗率先地洗起牌来:“可不能说话不算话,这一把我要是赢了,你们就得让我和我兄弟走。”
“快洗快洗……”
“多打两把嘛,反正你不是也挺闲的么?”
两个老哥其乐融融地洗起牌来,还有人提议:“诶,要来点宵夜么?你饿了吧,我们这儿有小酥肉和毛豆,可以下酒……”
……
死寂之中,傅依目瞪口呆地望着窗外的景象,不可置信。
真有你的啊,槐诗!老娘为了救你殚精竭力,你特么怎么这么快就跟犯罪分子达成共识了?
猫厨娘微笑着望着窗外的场景,回头看向傅依:“或许你可以等一会儿,看他们用斗地主分胜负……”
“免了。”傅依沮丧地叹息:“靠斗地主赢未免也太丢份儿了吧?”
猫厨娘笑了笑,关上窗户,郑重地问。
“那么,你想好你最后的愿望了吗?”
傅依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