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屋里面,胡铭晨站在堂屋中,看到江玉彩在里屋边收拾些衣物边抹泪。
“妈,你宽心些,既然爸爸已经进了医院,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事。”胡铭晨倚在门栏处低沉的安慰母亲道。
胡铭晨也不知道爸爸胡建军到底伤势如何,可是不管怎么样,母亲是此时家里的顶梁柱,不管是在身体上还是在精神上,她都不能跨。
江玉彩擦拭了一下眼角,放下手里的一件衣服,转过身来看着胡铭晨:“小晨,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你一定不能顽皮,要听姐姐的话。要是生活上有困难,就去你奶奶家,不管怎么说,他们不可能不管你们。”
“嗯,妈,你放心,我长大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不用担心我们在家,我一定会照顾好姐姐和妹妹的。”胡铭晨咬牙点头道。
听到这么懂事的话从儿子的口中说出来,江玉彩很明显的楞了一下,胡铭晨的表现大大出乎她的预料之外。
胡铭晨当然会有不同,他现在并不是真正的9岁小孩子。从心理年龄上,他会自然而然的觉得自己是大哥,在性别上,他是家中唯一的男孩子,既然是男孩子,那就得有男子汉的精神和作为。
江玉彩欣慰的看着胡铭晨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儿子能够长大懂事,是好事情。
“甄子里面还有些凉饭,一会儿你自己热了吃,我就不给你做了,我要出去一下。”江玉彩走上前,轻轻的拍了拍胡铭晨的肩膀道。
刚才还想借钱给胡铭晨买点好吃的,现在却成了他自己热凉饭吃,对江玉彩来说,完全是逼不得已。
“妈你是要去借钱吗?”这句话问出来,胡铭晨内心深处是难过的。
江玉彩凄楚的抿着嘴微微颔首:“我们家里面没钱,之前还等着你爸爸寄钱回来,现在看来是没指望了。这次我去旧州,还不知道要多久,在人家外地,身上不带点钱是不行的有多少借多少吧,大不了以后慢慢还给人家。”
胡铭晨实在不愿意母亲求爷爷告奶奶的挨家挨户去借钱,不管是谁,找别人借钱首先就得低姿态,实际上是拿尊严和面子去换取。在周围,从来没有见一个经常找他人借钱的人是能够说起硬话的。
胡铭晨可以想见,江玉彩这一出去,绝对不会只找一家。她这次出去旧州,身上带的钱不能太少,所以,她极有可能会放下完全的尊严将所能求助的人家都走个遍,甚至,胡铭晨猜想母亲极有可能还会到江家寨那边的外婆家寻求援助。
不管是在农村还是在城市,找婆家借钱其实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江玉彩也不是没找自己的几个兄弟求助过,但是,那一方面金额数量不大,而是意愿也没有那么的强烈。
可是这一次有点不同,江玉彩极有可能会借遍他们,并且数字金额不会像过去那样十了。会不会顺利,会不会遇到白眼,胡铭晨心里其实没有底。
站在院子里,看着母亲的身影消失在小路上,胡铭晨鼻子酸酸的。
作为一个男子汉,眼见着自己的目前走东家窜西家这样不要面子的去借钱,胡铭晨极度不好受。
那不好受又能怎么样呢?胡铭晨根本不能阻止,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重生回来的胡铭晨是暗地里下定决心,这一辈子一定不能再让自己和整个家庭过那种坚困的生活了,他不但要让自己重新的人生变得精彩,还要让全家人过得幸福。
可是缓不济急啊,胡铭晨连怎么改变都还没有开始,他怎么能够不让母亲去借钱,难道眼睁睁的看着爸爸在遥远的异乡自生自灭吗?绝不可能的嘛。
甚至于父亲的这一受伤,还会反过来影响到胡铭晨的宏图伟业。毕竟家里面多增加了一大屁股的债务。正可谓未获其利先蒙其害。
眼泪从胡铭晨的眼角放肆的涌出,他就静静的站在太阳底下。生活的打击,命运的颠沛,更加坚定了胡铭晨要早点接过家庭重担的想法。
傍晚十分,母亲外出还未回来,反而是姐姐胡燕碟和妹妹胡雨娇放学回来了。
小姐妹两人来到家门口,眼前看到的画面让他们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不是这里是他们进过无数次的家,他们会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站在院坝口,两人就见到胡铭晨在剁猪草,而本来凌乱的院子,也被收拾打理得有条整洁,屋檐下的晾衣杆上,还挂着好几件洗好的衣服在晾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