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坐在左下首第一位,子般的大哥,身为现任司马的子良,其官衔仅次于令尹的大伯,最是不敢相信。
“老大,这玉旨是不是弄错了,你再看看。我们家子琰怎么可能是驸马,会不会是同名同姓?……那还有谁来继承相位?”右下首第二位和第三位的三叔家,四叔家也纷纷觉得这莫不是下错旨了。
“爹,怎么会错呢?这楚国之内有谁敢与二哥同名同氏。”老四家的嫡子子克站在其父身后,一脸肯定说道,“今年同期大比,我和二哥同下考场,他考了二十八名,而二哥高中榜首,这还能有错。”
子琰的几个庶弟庶妹也是面面相觑,大哥怎么成了驸马?可是奈何这御赐金匾的楚忠堂没有他们发言的份。
“娘,难道大哥娶公主不好吗?”一个美目如画,十四左右的可爱女子挽着王夫人的手臂在她耳边小声问道。
王夫人横了横缺心眼的小女儿,“雪儿,别听你婶娘们说,你大哥的婚事,娘看来就是上上好的,她们就是羡慕。整个大楚还能有比嫡长公主的身份更配你哥的吗?”但若说老三老四家的没有几分眼红那绝对是假的,谁不知道嫡长公主归京在即,婚事肯定要提上日程,虽然是一驸马衔,那也要看是什么时候,现在却是大大的好前途……
仅次于子般坐在左下首,是族里辈份最高的三爷爷,戴着翡翠扳指的大手重重拍在红木桌上,大声道,“我的琰儿,怎么会是驸马!子般,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可不能断送了我们琰儿的大好前程……”
王夫人想上前相劝,但是老大家的甄夫人一直站着最近的位置不断对三爷爷哭道,“三叔,琰儿太可怜了。”
这番情景,他早已料道,若敖子琰摇头含笑回道,“三爷爷,不过一旨婚姻,不用替琰担忧……”
可是三爷爷却认为他心里定是不愿的的,读书十八载,一生功名一朝成,可是这才转眼间,却从前途无量的令尹继承人成为前途无亮的驸马,“我的琰儿……”三爷爷拉着身旁站着的嫡孙,老泪纵横。
若敖氏的族人每个都吵闹不休,甚至彼此为此事争的面红耳赤,而其中唯有一个高大魁梧,身似黑熊般的健硕男子,身着一身黑甲,抱着双臂斜倚在角落里的鎏金红柱上,一双虎目中含着一股阴霾,仿佛盯着猎物望着玉阶之上,站在家主身边的若歼子琰,好像豺狼一样的声音,冷然地说道,“大伯,三伯,三爷爷,我们若敖氏一百二十八名本家人刚刚可都竖着耳朵听完玉旨呢!而且二弟又不是寂寂无名之辈,可是我楚国第一公子,想必弄错谁,赵常侍肯定不会把他弄错!”
“这玉旨,我可听宫里的禁卫们说,是二弟亲自私下里求来的。”
“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说完,抱臂看好戏地对上若敖子琰投来的淡淡目光,回以阴冷的一笑。
吵翻天了的楚忠堂里,被若敖越椒投下的这句话炸的顿时安静一默,大家面面相觑。
若说是大王强逼他们若敖氏还有可能,哪个男子会上赶着求娶公主。
这是真的吗?
坐在上首的家主子般皱着眉头看着殿下的越椒,露出一脸不悦之色,这个孩子,自打他出生,他就不喜,不仅长相似熊虎,声音似豺狼,这长大了性情更似豺狼虎豹,这个孩子一出生的时候,他就给大哥说过,应该捂死,可惜大哥太过心软,放任这个庶长子活到至今,现在却来反对他的嫡长子。
哼,逆子该杀!
“二哥,你来告诉我们,大堂哥说的不是真的,对吧?”子克上前望着上首的男子,问出众人心底的疑或。
“嗯,子琰,你来解释一下。”身为越椒的父亲的子良,也颔首说道,并不相信自己儿子的无稽之谈。
“对,琰儿,你快说,如果不是你求的,我们若敖氏一定反对到底。”三爷爷也连连说道。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全然没有看出当事人根本没有任何反驳,若敖越椒抱臂看着这处好戏,嗜血的红唇微勾,暗道,“我到是看你这次怎么收场?”
独自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中的子般,却终于忍不住大吼一声,“都给我安静!琰儿,跟我来内书房。”
当家家主的气势显露无遗,所有若敖氏族人闻言同时保持缄默,不发一言,只是用目光相互传达着彼此的意思。
对着众人颔首一笑,若敖子琰揣着手中的玉旨,颔首应道,“是,父亲。”
然后跟随子般一前一后出了楚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