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不怎么爱搭理周菁华的医老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对她上起心来,还真叫人十分意外。
“没什么啊……你们不都要定亲了,我自然要多关注人家一点了。”医老呐呐地回道。
“有时间还是多研究一下如今城外流民的病情。”成嘉抬眸睨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嗯嗯,那我去忙了!”
医老闻言夺路而逃地又出去了,然后直到在院中碰到静安,才对正在打扫院落的他,招了招手,“静安啊……嘘嘘,过来,这边。”
静安柱着扫帚,抬目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没看见我在忙着在吗!”
“好吧,你不过去,老头子我过去。”
医老几步把他拉出古院外,然后找了个无人处问道,“静安,我问你个事。”
“你问啊!”静安扬眉。
“那个事,你说了吗?”医老躲躲闪闪地问道。
“什么事,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说了没?”静安瞟了他一眼,一副你怎么这么蠢。
“就是那个事!”医老挤眉弄眼地急道,还有哪个事,蠢死了。
“哪个事?”静安也急道,“快说,不说我走了。”
“算了,看你样子也没说。”
医老看了他一眼,然后叹道,“天意如此,能瞒一时是一时吧!也许趁此机会,断了他的念想也好。”
半月后,刑狱司中最舒服的一间大牢中,传出若敖子农身染疫症的消息。
“爹,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再待下去,儿子要死了。”若敖子农看着浑身的脓包,吓的魂不附体。
“好好,我们出去!”三爷爷连连答应。
若敖子农虽被若敖氏的人接出,却从此久病不愈,请了无数御医,名医就连若敖子琰出手也没有办法,最后被三爷爷以送出郢都养病为由,实则隔离出都。
三爷爷临行前对若敖子琰说道,“琰儿你做的很好,如今你四叔一心只想治病,我就陪着他一起后半生把病治好,然后做个闲散的富家翁!免得他留在郢都哪一天稀里糊涂丢了性命。”
“四叔的病,等出了郢都,在寿春那样好山好水的地方,一定会好的很快,三爷爷请放心。”若敖子琰含笑保证道。
“嗯,我们去了,你们有空要是也来寿春,就到老头子那边去看看。”三爷爷颔首,对子般,子良,子琰说道。
“是,三叔慢走!”
“三爷爷和四叔慢走!”
令尹子般目光沉沉,一直目送三爷爷的马车缓缓驶出郢都,驶上官道,良久,一直未曾说话。
直到上了各自的马车才对若敖子琰扬眉说道,“如今这样,你可满意了?赶走了你的四叔还有最疼你的三爷爷。”
“对于三爷爷,儿子也十分不舍。但是希望父亲理解,儿子这样做也是为了我若敖氏着想。这刮骨疗毒,虽痛苦一时,却能保我若敖氏长盛不衰。”若敖子琰沉声回道。
令尹子般端肃穆端颜,端坐在马车中,沉沉看着唯一的嫡子。
“希望你不要最后忘记了自己是若敖氏的人,除了你的媳妇,我们才是你真正的亲人。”
“儿子一直都没有忘记过。”
对面端坐着的若敖子琰,一双幽深的眸子眼底眉梢显露出一丝莫名的华彩,睥睨说道,“也没有忘记儿子一直以来的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