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梣立即带人进去搬桌椅。
听到这句话,司徒南的脸色刹那阴沉下来,他身边那些五城兵马司更是个个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只见李梣带着人进去搬桌子和椅子,不久将所有桌椅在东大街的正中央一一摆正,一副准备就在大街上审理此案的架势,顿时惊呆所有人了。
这个陈晃脑袋有问题吧?
还是成氏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
就连本来压着老万和小四的士兵也松开了手,不知不觉间。
司徒南的脸色像是这天边的黑云代替了天边的阴云,黑沉沉地压下来,只见他陡然拔出腰间利剑,对准了一丝不苟坐掀起衣摆坐在了大街上,对还没有离去的百姓喊话的陈晃的面门,“陈晃,你什么意思,跟本都尉做对?”
话落,五百个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全部同时拔出腰间的利剑,对准了当中坐着的陈晃,大有他不让步,随时血溅当场的可能。
这一幕震惊了场间所有的人。
尤其是刑狱司的衙差。
毕竟这可是王城脚下,就连楚王宫离此也不远,除了真的暴乱,五城兵马司当众拔剑的场面着实给人太大的震撼——娘的,谁给五城兵马司他们这么大的胆子!
刑狱司的人也火了,全部执戟对着干。
“怎么想袭击我们刑狱司?我们这里面关押的可是重犯!”
李梣聪明的道,“你们五城兵马司这样等同于劫狱,司徒都尉,小人人微言轻,但也不得不奉劝你一句,还是不要一意孤行下去,否则到时候可就没办法好好收场了。”
老万和小四还有没有离开的百姓顿时看着要发生一场火拼的两司人马,吓做一团。
可是他们被夹在双方剑戟中间,无法离开。
面对着无数明晃晃的刀枪剑戟,陈晃安然若素地颔首道,“所以司徒都尉还是不要影响我们刑狱司审案了。”话落,他大袖一扫,镇定地坐下,当街对地上的刘婶子说道,“刘婶,刚才可是你要报案?”
“是,大人,是民妇要报案,民妇的儿子于四年前大水后失踪,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刘婶子循声望向陈晃的方向,磕头坚定地回道。
“好,那你过来,本官受理了,必为你找回你儿子。”
“是,多谢大人。”
刘婶子千恩万谢地连磕了好几个响头答道,此时,她看不见头上无数锋利的刀剑,架在她的头顶,吹毛求丝的雪刃划过她的毛发,她都看不见,她只是双耳微微动着,在杂乱的呼吸声中,循声辨别了说话的陈晃的方向就要爬过去。
老万见此一声惊呼喊道,“刘婶子,不要去!”
小四也紧张地屏息看着。
街头巷尾的所有百姓甚至闭上了眼睛,不敢看。
这个时候,谁出来,可想而知连刑狱司的庭理都敢指着的五城兵马司的人说不定马上就会动手。
刘婶子的结局似乎已经注定。
就连握着长戢的刑狱司的衙差也紧张地转动了一下手中的戢,时刻注意着五城兵马司的动向。
一场火拼眼见随着刘婶子一步又一步地爬过来,明明只有十来步的距离,却一步快过一步,整条东大街理理外外,无数双眼睛,顿时安静的看着,不发一丝声音,或者不忍地闭着,只能听到刘婶子粗布的衣襟磨擦过坑坑洼洼并不平坦的街道,发出的沙沙声。
沙-沙-沙……
沿着整条街道,无声在耳边放大。
混合着很多人的暗暗吸气声。
“贱民!”
司徒南见此一声大骂,仿佛一个信号,五城兵马司的兵丁也许不敢真的伤害陈晃,却敢轻易要了这个找死的瞎婆子的命。
无数的利剑一瞬间,立即调转了方向。
对准了同一个妇人。
陈晃立即拍案而起,大喊道,“司徒南,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