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母亲以为夫君去了哪里?他今日因为调职的事情心里似乎不开心,说和虎贲禁军还有五城兵马司的那些兄弟感情都极好,十分舍不得。”
周菁华低头委屈地说道,“而且他又在大王身边待了十多年,与大王感情深厚,这说调走就调走……心里老担心大王一时半会对新来的无法用惯……”
“是为父欠考虑了。”
若敖子良看见床上越椒皱眉难受的样子,不断地叫着“水,菁华……”,转身就亲自倒了一杯水。
周菁华聪明地接过水,然后扶起“睡着”的越椒,喂他喝下去后,他再度安静下来,若敖子良一直看着,满屋子的酒味,桌上还有酒瓶,根本不似作假,一想到这司徒南可能真的是意外,心里一阵内疚。
居然会怀疑自己亲自教养长大的长子。
“那你们早点休息,为父先回去了!”
“是,菁华送父亲母亲。”
周菁华一路将他们送回到主院,做足了功夫才回转,回去的路上小江眼见离的远了才拍拍胸脯,大惊小叫道,“小姐,刚刚吓死我了!”
然后又低声问道,“明明姑爷不在,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就你出去那会,他突然回来的!”
周菁华瞪着这个从来没轻没重的丫头,解释道,不过她何尝不害怕,这都入秋的天,夜晚凉凉,她却生生逼出一层热汗来,生怕被若敖子良看出一丝破绽来。
回了苍狼阁,只见越椒已经醒转,正坐在床边皱着眉头擦拭着身上的味道,周菁华走近一闻,立即恶心的难受,“你身上什么味道?”
若敖越椒不想告诉她是血的味道,只冷硬地道,“你刚才做的很好。”
“不过你夜里突然出去是去了哪里?为什么吕氏会说司徒南死了,难不成与你有关?”周菁华想到刚刚吕氏的话,心里仿佛揣了一只猫儿,不禁问道。
“男人的事情,我说了,你一个女人不用多问。”若敖越椒闻言声音冷了一度,一双大手落在她的肩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道。
周菁华点头。
可是不知道为何,被他这如狼的双眸子这样看着突然觉得似乎里面藏着什么危险。
一想到今日白日里,成晴晴在赵府上对她说的话,就心头直跳,小心地问道,“我父亲先前是不是在帮你做事的吗?”
“你父亲?”
若敖越椒闻言眼睛半眯审视着此时的周菁华,一身百灵鸟披风,瘦瘦小小,将她此时惴惴不安的表情看在眼里,一双大手从肩头滑向她细嫩的脖子,仿佛随时一掐,就能响起“咔嚓”断掉的声音。
握着她脖子的大手不断收紧,一瞬间轻易的窒住她的呼吸,她用力地敲打着他的铁臂。
“放手……快放手,我要没办法呼吸了……”
“你父亲怎么可能帮我一个都尉做事?”
若敖越椒终于松了松手,后知后觉,重哼一声回道,“他可是堂堂的左徒,我只是一个禁军都尉,可调不动他!”
周菁华听到这里,心底终于安定下来,揉了揉脖子,复又皱眉道,“只是我爹要那么多灾粮做什么?”
关于这一点,她想不通。
唯有用作军粮才有可能。
越椒的那五万私兵,她可是亲眼见过,如今越椒说没有,那她父亲要这些灾粮做什么。
“菁华,这个世间,人心是永不会满足的!……我如是,你父亲如是……安分守己只会成为外面那些蝼蚁,被人贱踏。”
若敖越椒摩挲着她被她捏红了玉白细颈,那冰冷的大手,周菁华一瞬间只感觉不寒而栗,脊背发凉,但见他对她摇了摇食指,“所以这不用在我们身上。”
“那什么适用我们?”
周菁华只能被迫怔怔地抬头看着他反问道。
“站在最高处,那里的风景会截然不同。”
只听若敖越椒对她说道,“掌握着别人的生和死……”
“相信我,这个日子不远了!”
“嗯……”
此时微凉的夜风顺着敞开的窗户吹了进来,吹在屋内明明暗暗的烛火,灯火摇曳,几盏烛灯“噗”地熄灭,顿时洒下层层暗影,落在若敖越椒立体的五官上,突然间他看起来就像是黑夜里游走的头狼,黑暗是他最好的伪装,让人看不分明,却极度危险,周菁华的脸色顿时白了白。
……
大片的乌云笼罩着九州大地,分分合合,似乎酝酿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晋国没有如约而来,但是对于郑国的攻打停止了一半,同时郢都的消息已经半个多月没有传回来过。
南方还余有夏日的余温,北方的天气已经有了深秋的温度。
帐篷中只点了一盏灯,烛影深深,将站在帐篷中的男子的背影映照的有一丝深沉,侍卫们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不敢出声,江流也害怕。
远在伏牛山脉伏击晋军的若敖子琰这一夜突然无法入眠,他此时裹着黑色的大毫,剑眉深皱,直至深夜,还在中军主帅的帐篷里走来走去,“墨琰和玉凰已经半个月没有消息了!”
“你就没有派暗卫回去查一查!”
“这是从来没有的情况!”
清浦立即回道,“公子,今日我已经派人回郢都了!”
“今日?”
“过了这么久,你才安排。”
若敖子琰对于清浦表示极大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