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明明已经警告于她,可是她一介女子还是如此目中无人,未来他们各大氏族在朝堂上哪还有何立足之地?
岂不是要被她一个女子牵着鼻子走。
就连楚王都不敢如此!
眼见刑狱司衙门顿时吵作一团。
若敖子克上前劝说道,“众位大人的心情,我能理解,所以此案,我们明日公堂上再说,今日这里本官实在做不了主,但是既然太女保证再不逼供,司徒公子不如就留他在我刑狱司再过上两夜可好?若是无罪,定然最后会无罪释放!”
他语带劝慰,看似要把这事暂时压下去。
实则他心中清楚众臣怎么可能被他三言两语就打发了,自然会去再想法子,此案只会越闹越大,最后吗?
所有的茅头最后只会对准了他的大哥,还有他的二嫂。
真是好戏越来越精彩了。
他都迫不及待要等到明天见分晓……
……
待芈凰把陈晃送回成府,成晴晴眼见陈晃一身狼狈地回来,脸上嘴角都带着淤青红肿,身上的衣冠皆除,捧着他的脸大叫道,“陈晃,你这是怎么了?谁又欺负你了吗?”
“你告诉我,我叫大哥替你做主!”
“都是我害了陈晃,没想到司徒氏的能量这么大,挑动整个世家也要把此案压下。”
芈凰欠意地道,并将今日刑狱司前发生的朝臣哗变之事说了一边,若不是因为她,陈晃也不会卷入这场朝堂纷争,更不会因为寒门身份成为众矢之的。
陈晃摸着被成晴晴碰过的嘴角,疼的嘴角抽搐,“轻点……轻点……晴晴,好疼!”
“疼!那你在外面逞什么威风?”
成晴晴气地拿着葱葱玉指,猛点着他的榆木脑袋,骂道,“当着那么多世家大人的面,你说你抓若敖越椒是解气,可是还大喊着连李老之子都要抓,你傻啊!李老一家在郢都上下可是出了名的人缘极好。”
“你这不是犯了众怒,是什么?”
“平日,我不是都给你提点过了郢都上下有那些世家门阀不要轻易得罪吗?你要知道他们要踩死你一介小小寒门,还是很容易的,尤其现在二哥又不在,大哥想保你到时候还得花点功夫把你从司马府的大牢里捞出来!”
成晴晴连珠炮似的把陈晃又骂了一通。
成大心也不认同地道,“阿晃,你今天确实莽撞了,为百姓出头是好,可是也要顾着自己!如果你都被停职了,此案真的就没有翻案的可能了。”
陈晃皱着一张苦瓜脸,“今天我原本也不想,可是被那些世家大夫堵在门上,都逼到这份上,如果我当场认怂,那这案子到后面岂不是更艰难了!只剩下最后两日期限了,不拼一拼怎么行?”
“说你傻,你还胖起来了!”
成晴晴瞪了他一眼,然后把他往椅子中一按,“好好坐好,我给你上药。”
陈晃在她的目光下,咧嘴傻笑,然后乖乖坐好。
成晴晴问了一下一旁医童上药的方法,捏着一个缠了棉布的竹签,轻轻点上烈酒,给陈晃嘴角的淤青擦拭,疼的他更加大呼鬼叫,“晴晴,你行不行……不行,还是叫医童来吧,他手轻点……”
成晴晴闻言一气,“谁说我不行的?”
于是下手更重了。
疼的陈晃眼泪直掉。
成非站在一边,皱着小眉头,怔怔问着李氏,“娘,为什么四叔今天被人揍了?是不是因为他在刑狱司上职没有好好做事,所以被上锋打了,就像我不好好上课,被太师打手心。”
李氏想说不是,可是成晴晴闻言抢先一步捏了捏他的小脸,“你四叔不是因为没有好好做事,是做事太用功,所以被人打了!”
“做事太用功,也会被人打?”
成非小小年纪还无法理解,无意识地摸了摸今天被太师敲打的手心,红肿一片,小脸时皱城一团,“那我以后还要不要好好用功学习?”
“用功自然要用功,但是你不能学他这么笨,要懂得审时夺势。”
“审时夺势是什么?”
成非不解道。
“审时夺势就是比如太师今天说你没有好好做课业,你要马上承认错误,这样就可以避免挨一顿戒尺;相反,你还顶撞太师,那肯定这顿戒尺绝对不轻。”
成晴晴煞有其事地说道,大有把小孩子带歪的节奏,被成大心沉着脸给一把拉开,“非儿,不要听你四姑姑乱说,课业,无论何时,好好学,自然是对的。只是有时候对错,不是以你是否受罚为标准。”
“哦……”
成非呆呆地看着因为顶撞上锋而受罚的陈晃疼的大呼小叫,那父亲的意思是到底要不要用功?
看四叔的样子,用功,打的更疼。
而另一面,成大心已经单独和芈凰走出花厅,去书房说起明天的三司会审。
“太女,真的要提前公审此案?”成大心问道。
“嗯,如今野狗他们契据已经齐全,越是早点公审,越是给他们一种我们势在必得的信心,让他们日夜惶恐不安,必然忙中出错,方有可趁之机。”
芈凰点头道,“反而我们越往后拖,越说明我们手中苦无证据扳倒越椒。”
“可是如今司徒南还是不肯招供怎么办?”
成大心一想到他们最开始的计划是策反司徒南,可是这家伙实在是嘴硬了得,再加上老司徒揪结众臣百般阻挠,此案更是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无法推进。
女子站在夕阳下的窗前望着北方的天空缓缓说道,“驸马曾对我说过,这天下之间,处处是局。
诸侯之间有局,世家之间有局,贵贱之间有局,文武之间有局……有些局是规矩,有些局是做出来的,是为了达到某种特殊目的而营造的。
今日司徒老大人携世家之势逼我就范。
这是他造的“局”。
我们若是怕了,就会顺了他的心意。
所以这一次我们也要造一局,比他势更大,让他更害怕,因为他有弱点,那就是司徒南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