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他一个人,余处长正琢磨怎么安排,毕竟他跟其他同志不一样,虽然在基层工作,但也算半个部直机关的人,照理说应该接待。
黄警司突然道:“余处长,您能不能稍等一下,邓sir想见见韩警官。”
香港同行虽然习惯按程序办事,但人脉也很重要,同样一件有人脉和没人脉是完全不一样的,没想到“韩打击”认识高级助理处长,余处长欣然道:“没问题,韩博,跟黄警司去吧,我这儿等你。”
“余处,不用这么麻烦,晚上我有地方去,把行李放这儿就行了。”
“去哪儿?”
“港大,我有一个朋友在那儿任教。”
他不仅是公大硕士也是北大硕士,在香港认识几个朋友再正常不过,余处长不再客气,让司机帮他把行李送到楼上的联络事务科。
送走余处长,韩博随黄警司乘电梯来到一间大办公室。
一个身穿白衬衣,肩章上一枚嘉禾花和一枚军星,领章上有双条纽纹,看上去只有三十五六岁,既高大魁梧又俊朗的高官起身相迎。
邓先成,香港警务处高级助理处长(sanetbsp; 香港警察警衔制度中的一个警衔,阶级位于助理处长之上,副处长之下,属于香港警队中的“长级”人物,不是警务处长可以任命的,必须由特别行政区行政长官委任,要在特区政府宪报中公布。
整个警务处只有4名高级助理处长,分别掌管警察总部内的行动处、刑事与保安处、人事与训练处及监管处。如果不出意外,下一任的“一哥”(警务处长),将会从副处长和他们四位高级助理处长中产生,真正的大人物。
“教授,欢迎!”
“邓sir好,冒昧打扰,没想到您还记得我。”
“印象深刻,怎么可能忘,来点咖啡还是茶?”
“白开水,我习惯喝白开水。”
“没问题,坐。”
眼前这位可不是一般官员,他是香港警队中第一位有飞虎队经历的高级助理处长,曾在飞虎队服务6年,摸爬滚打,指挥乃至参与过无数次行动,是香港警队中的传奇人物。
当年去公大参观时,他的个人魅力和他率领的香港警员所蕴含的优秀品质和专业素养让公大师生大开眼界。韩博参与过接待,参加过交流,不知道随行翻译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在介绍时把教官翻译成教授。
当时韩博比现在更年轻,那么年轻的教授哪怕是副教授也很难让人不吃惊,要知道那是公大,内地公安的最高学府,不是普通大学。
邓sir确实印象深刻,不是恭维。
放下注满白开水的被子,用一口比当年流利不知道多少倍但仍带着浓浓口音的普通话笑道:“韩教授,黄sir说你加入警队了,现在是贵省公安的高级警官。”
“让邓sir见笑了,内地跟香港不一样,警衔在内地更多地代表资历,到底高不高级,到底有多高,要看行政职务,要看行政级别。”韩博笑了笑,下意识回头看看,现黄警司已经带上门出去了。
内地公安的警衔真看不懂,经常跟东广同行打交道,邓sir深有感触。他拍拍腿,换了一个话题:“韩教授,这次所为何来,我能帮到点什么?”
韩博简单介绍了下情况,苦笑着说:“先通报,等我在内地的同事收集到足够证据,等我们能够确认该嫌犯涉嫌走私,到时候估计少不麻烦您。”
“涉嫌走私,可能是军火,也可能是毒品?”邓sir笑看着韩博,目光意味深长。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管走私的是军火、毒品还是其它什么东西,我都要一件不少的带回去。”韩博点点头,再次强调此行的来意。
现在两地在嫌犯移交这个问题上搞得很僵,达到一定级别的高级官员很多话反而不好说,邓sir不认为堂堂的公大教授会跑到一个县去当公安局长,以为他是带着某种使命来的,把此刻当成一个非正式的会晤。
“韩警官,韩教授,嫌犯呢,你不打算把他押解回去?”
“当然想,关键现在存在两个问题,一是不知道嫌犯有没有逃回香港,二是主动权在您不在我。”
“在我不在你?要知道这里是警察总部,这是警政大楼,既不是保安局也不是律政司。”
邓sir耸耸肩,伸出胳膊在办公桌上很夸张地比划一下:“其实我认为主动权在这边,不在这边。许多事是需要推动的,如果能够推动一下,开一个先例,相信不光你的事能解决,今后遇到类似问题同样能解决。”
他摆出一副谈判架势,韩博不再受宠若惊。
看看窗外的无敌海景,笑问道:“邓sir,您认为应该怎么推动?”
韩博想把有可能潜逃至香港的余绍东抓回去,邓sir同样想把周某抓回来送上法庭,似笑非笑说:“可以遵循一些惯例,比如交换。”
“邓sir,您太看得起我,这么大事我做不了主。这是原则性问题,会引起一系列法律争议,可能性几乎为零。而且交换跟交易没什么区别,您要的人比我要的人值钱,不划算。”
“从刚才介绍的案情上看,涉案资金差不多。”
“影响力差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