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回头我让人给您送来便是。”
“多谢。”
“不就是几杆鸟枪吗,有什么好谢的。”张光成爽朗地笑道。
韩秀峰拱拱手,接着道:“张兄,除了鸟枪之外秀峰还有一事相求。”
张光成最喜欢跟韩秀峰这种大气的人打交道,不假思索地说:“有什么事韩老爷尽管开口,只要光成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韩秀峰也不客气,把打算帮本地十几个烈女、节妇请旌的事一一道来。张光成不认为韩秀峰会收那些烈女、节妇家人的银钱,他自个儿也刚发了一大笔横财同样瞧不上那点银钱,一口答应道:“我以为多大事呢,既然全在请旌之列那就帮她们呈报,不过我也只能帮着呈报,能不能旌表最终要看皇上会不会恩准。”
“报不报是我们的事,皇上会不会恩准是皇上的事。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秀峰只求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韩老爷,海安百姓能遇上您这样的巡检真是他们的福分,我能交上您这样的朋友一样三生有幸。”
“张兄过誉了,说得秀峰无地自容。”
“好好好,不说了,我们后会有期。”
……
与此同时,许乐群所坐的船已经到了贲家集,沿着串场河再往北撑几里便进入富安地界。
他本以为在劫难逃,没想到竟能全身而退,都说好死不如赖活,可他却丝毫高兴不起来,既愧对坐着面前的两位表哥,更不晓得回去之后怎么跟丁大勇和关来福的婆娘孩子交代。
“乐群,别自责了,仔细想想这事怨我不怨你。怨我太把姓韩的当回事,一听说姓韩的要查缉私贩就乱了方寸,要不是乱了方寸也不会让你跟苏觉明来海安,你不跟苏觉明来海安也就不会被李秀才察觉。”
鲍代杰话音刚落,鲍代生便带着几分自嘲地叹道:“做贼心虚,做贼心虚啊!”
河上风大,被河上的寒风一吹,许乐群顿时清醒了很多,仔细回想了一遍整件事,紧锁着眉头道:“大哥、二哥,事情可能不是明面上这么简单。”
“怎么不简单?”鲍代杰下意识问。
“到海安之后我就跟李秀才只打过一次照面,跟他一句话也没说过。并且没住衙门,一直住在中坝口河边的花船上,他既不是神相更不是神仙,怎么可能察觉到我们要赶在过年衙门封印把盐运出去?”
许乐群摸着几天没修剪的胡须,接着道:“姓韩的口口声声说李秀才攀上了张光成的高枝,口口声声说我们的盐被张光成查获不关他的事,他甚至一样被李秀才蒙在鼓里,其实全是骗人的!”
“此话怎讲?”
“大哥,你刚才不是说除夕那天,李秀才回过富安吗。”
“我是说过,我全打探清楚了,他回来送年礼、祭祖是假,打探我们的盐到了哪儿是真。他以为跑泰州去我们就拿他没办法,哼!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我倒要看看他有命赚钱,有没有那个命去花!”
许乐群点点头,又摇摇头:“大哥,李秀才是可恶,要不是他我们的盐也不会出事,但这件事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因为除夕晚上去在衙门吃酒时,我曾无意中听一个弓兵说韩秀峰那个姓余的家人陪李秀才回富安送年礼了。”
鲍代杰猛然反应过来:“乐群,这么说姓韩的不但知情,李秀才回富安打探我们的盐到了哪儿甚至是他指使的!”
“不会错,一定是!”许乐群越想越恨,砰一声砸了下船板,咬牙切齿地说:“没想到他年纪轻轻竟如此狡诈,先是不动声色让我帮他打探李昭寿的行踪,再让李秀才帮着打探我们的盐到了哪儿。等两批盐全被他和张光成截获,再把我和李秀才卖了。让李昭寿记恨我,让我们记恨李秀才,真是好手段啊,所有人都被他给玩得团团转!”
鲍代杰不认为韩秀峰有许乐群说得那么高明,沉吟道:“可他又是怎么晓得我们要把盐运出去的?”
“这……这我也想不明白,不过大哥,姓韩的是真狡诈!他是有备而来,他早在来海安上任的路上时就开始布局。我虽想不明白他是怎么晓得我们要赶在过年衙门封印把盐运出去的,但敢肯定这一切全是他搞的鬼!”
二十几船盐没了,还给张光成讹走整整两万两银子,鲍代杰越想越心疼,越想越窝火,阴沉着脸道:“不管是不是他搞的鬼,就凭他包藏祸心把你给卖了,这件事我们也跟他没完!”
“大哥,相信我,他是真狡诈,真没那么好对付。吃一堑长一智,我们可不能再轻举妄动,连李秀才那边都要从长计议。”
“这是自然,我们回去之后好好合计合计,要么不出手,出手就要让他永远翻不了身!”
……
:明天要出席共青团上海市委和上海市新闻出版局的一个活动,活动结束之后就往回赶,只能熬夜码一章,明天实在码不成,请各位书友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