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个羊骨头受了不少礼,有小孩被大人教唆的跪在地上给他磕了两头,李清扶也不是,怕吓着孩子,只见人群突然一分,打里头安小哥和张管家扶出两个头发苍白的老人家来,走到李清面前颤微微的要行礼,这小孩给李清行大礼倒也算了,反正延州的那帮兄弟年纪都差不多,老人家的礼李清可不敢受,将羊骨头往边上钱门手上一塞,抢上一步扶住,口中说道:“老人家可不要这样,往后便是一家子了,要论辈分该是我行礼才对。”
“公子,这几位是延州战死兄弟的家眷,因膝下无子无女,因此才随倩娘迁到庄上,许是念及儿孙才失态的。”张管家一旁说道。
原来是这样,李清知道傅娘在延州立寨,大部分战死兄弟的家眷都不愿意背景离乡来京城,而是选择迁入寨子,这年头又不强压着实行计划生育,养儿防老可是咱中国人传统,所以多半都不止一个儿女,象这几位算是特别的了。
这还真是李清疏忽了,战死的那些兄弟算什么?没有几个步弓手拼死相救,抵挡野利都赤的亲兵,他和安小哥能在水云庄饮酒作乐?党项兵破阵,若英吓呆在阵里,没有兄弟们舍命抵挡,稳住阵形。别说若英能活着回来,大家都得玩完;那些兄弟可是咱的救命恩人。
李清退后一步,双手抱拳,一躬到地。安小哥也连忙学着李清的样行了大礼,“老人家,虚言无谓多说,从今后,便视李清为子侄可好?但凡有我李清吃的,必不会少老人家一口,日后您几位老空家福满了,李清便披麻带孝、扛幡摔盆,诸位可为我做个见证,如违此言,我李清人神共怒之。不得善终。”
麻烦了,大家都在行礼,此起彼伏地,李清这腰都直不起来了,好好的过节气氛弄得有些悲壮,更有些延州兄弟的长辈扯着儿子前来道谢,好话一箩筐,李清可有些头大了。“大叔,这要谢得可不是我,您可谢错人了,我李清在水云庄可是顶个虚名的,瞧见没,前面毡子上坐地那位穿一身红的姑娘,还有穿绿的那位,她们才是水云庄真正的主人。您要谢,还是谢她们去可好?”
这的确有些祸水东引的味道,眼见着谢大娘坐着的地方人头涌涌,李清远远的躲在水阁边偷乐,安小哥跟着过来不奇怪,怎么连张管家也跑来?莫非也是怕谢大娘骂你?
“张管家,为何不见刘叔?”李清笑道。
“刘兄得了准信,一早便回家去了,一来与家人共渡佳节。二则准备行程,唉。这位老哥,一去便是十里之遥,回期不知何时了。张管家说着,冲李清行了一礼,晕,咱就是躲到这边来,怎么你还追过来呢?
“按说延州立寨,也是水云庄的产业,依规矩本该小老儿亲自过去才是,不瞒公子说,小老儿活了这大岁数,都是未曾行过远路,心里颇有些胆怯,想来惭愧的很,特来向公子告罪。“张管家有些动容的说道。
来bsp;这是那里说起的,张管家实在是客气了,这人和人的性子不一样,哪能一概而论?比如水云庄现在这规模,就是张管家你十年如一日的费心操劳才有今日的,现在什么都好了,可刘叔这样的人就待不住,有福不享还嫌闷,对不?再比如,别人觉得老赖在床上没意思,而我李清偏觉得很有意思,你说对不?
最后一个比如说完,张管家一个劲的对李清翻白眼,安小哥一旁使劲嘿嘿笑,李清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
和张管家闲话了好一阵子延州立寨的琐事,远远见着谢、云几个姑娘身边人群散开了,李清才和安小哥慢慢的蹭了过去,得瞧瞧情况,见风头不对咱还躲。
可还没等走近,却听那边传来一阵丝竹声,吆喝,居然唱上小曲了?那咱要赶紧过去听听。
行到近前,才发现是水云庄一帮学艺的小丫头在弹曲子,谢大娘不停的身娜仁托娅在讲解些什么,见李清过来,连眼都不扫他一眼;李清老老实实的挨着若英坐下,还没坐稳,云三娘便递过来老大一碗酒,也不说话,笑笑的拿眼瞪着李清。
这可是没办法,咱以前是逢喝酒必耍滑头的,今天可不行了,云三娘等闲不会灌李清酒的,现在塞过来一大碗,要不老实的喝完了,怕是气不会消。
从来没这么爽快过,毕竟这碗太大了,若英本在一边笑着看,见李清喝得有些急,忙劝着慢些,这个若英就不懂了,不喝得爽快,云三娘气怎么能平?还有啊,越喝得快,洒得就越多,这可是绝招。
喝完了才发现陈全依旧气定神闲得看着他笑,娜仁托娅虽然脸红红的,却也不是要趴下的样子,李清奇怪的问道:“陈兄这便喝完了?胜负如何?莫不是觉得不行便讨饶吧?这我可不依,明儿你需得忌酒。”
陈全笑着不答,倩娘一边笑道:“还就是三郎刁钻,撮弄人家姑娘斗酒,自己倒去一旁快活,岂是待客之礼?却是我叫他们罢斗的,算个平手罢,三郎若要不服,便与我喝上几碗可好?”
明知道我不能喝,这么说简直就欺负人啊,女人要么不喝酒,敢上场端碗的,则必不是良善之辈,娜仁托娅能和陈全打个平手,翻倒几个李清都够了,李清才被一大碗酒灌得直打嗝呢,如何敢接倩娘的话?抱拳赔笑道:“服,不服不行。”
( 声色犬马之风情大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