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地位与时尚(2 / 2)

和石小公爷、高小公爷玩笑几句,再拱手和相识的那些都指挥使见礼,闹腾完了,李清正想要坐下的时候,才猛然觉得不对头了,好家伙,怎么把我的位置安到这了?

主看台上中间是一张长案,居中一张高椅,式样李清可认识,这么西方模样的高背椅,之前还就他为皇帝老子做“逍遥洲”时才定制过一张,现在面前的这把椅子背上虽没有雕上龙,可椅子上垫着的绣墩,上面的图案可是龙纹,这应该就是太子的座了。太子还没来,可椅子后面立着那两人,一眼就知道是内府的人。

主位两边雁字排开一溜的短案,这可就是石、高这些位高勋重的主坐的,但是李清的座位,居然安置在太子右手边第一张,再右面才是石小公爷、高小公爷。

咱是啥地位能坐在这里!

这可不合规矩的很,又不是水云庄,这大宋十万禁军的校场,他李清一不是军身,二无任何功名在手,就是在水云庄上他沾了主人的光,也坐上了主看台,但同样是被安在最*边的地方啊,现在可是在京城禁军的校场上!

李清僵在那半天没敢坐下去,肯定是弄错了,咱可别僭越,人家高小公爷可是有大将军的名分,咱坐人家前头肯定不行的,正打算招呼台边侍立的小吏过来问问怎么回事呢,别给咱引错位置了,估摸着咱的位置应该在哪个角落才对。

“素闻李三郎飞扬脱跳,行事最是放浪不羁,今日为何这般瞻前顾后起来?无非便是一个座儿,何须顾忌?”说话的是太子座位左手边上第一人,五十来岁,花白的头发,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官服,头上的官帽却不见有长长的帽翅。

人家笑得和善,李清却不认识,咱中国古人以左为尊,这人的位置在太子左手边第一个,那就是说满台除了太子外,应该就是这人的身份最高了,大官啊,没准还得是个王爷,因为李清瞧他那模样,也不象个武将,甭管什么穿什么衣服,象王老将军那些出兵放马喝人血的武夫,哪怕啥都不穿,看着也不是善碴,而对面这个人白净的脸,颌下三绺须髯都有些花白,话虽调侃李清,神色却是看不出有恶意。

“这位大人,李清不通时务,行事鲁莽,想是叫大人见笑了,只是这个座儿,怕不是在下该坐的,莫不是弄错了。”李清陪笑着拱手道。

话才落音,石小公爷探身过来,左手在李清肩上一扯,口中笑道:“怎地让人笑话,三郎今日这般婆妈起来?岂有弄错之理?让你坐你便坐,今日乃是比得胜球儿,如何你坐不得?”

一扯之下,李清一**坐在椅子上了,石小公爷说话的时候,一直脸冲着他,说完又转脸看着台下,神态如常的很,却连眼角都没扫对面一下。

看来两人不对盘,可人家老朝自己笑眯眯的,能坐到这个地方,身份肯定低不了,咱大宋*招摇混日子的,除了李清没第二个人了,自己要是也不搭理,那是不合规矩,石小公爷能这样,李清可不敢,人家是国公啊。

“李清上得这台来,已是高攀,蒙各位抬爱,坐此却是羞愧不安的很,清见陋识浅,不曾有幸识得大人,还没请教这位大人高姓大名,开府那处,日后李清也好时常上门讨些教益。”李清坐在椅子上,前倾了身子抱拳问道。

“李三郎如何会见陋识浅?怕是庄里风月无限,无暇他务吧!老夫曹利用,三郎若是上门,老夫扫榻以待。”对面这官儿哈哈大笑的说道。

这人笑不出来还要保持笑容,最关键还要显得自然不僵硬,可是一门学问,甭以为笑里藏刀就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做坏人也有做坏人的苦恼啊,明明心里恨得你要死,面上还要装个亲切出来,多难为人啊。

这曹利用心里有多恨李清,李清可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脸上的肉有点抽筋的感觉,咱这不是自找的么?你就不会点头笑笑算了?上赶着问人家名字干吗?反正是官。

还真是自己脑子短路了,曹利用是枢密使,大宋全天下军队的最高指挥官,这校场上他不该坐太子边上,谁还能坐这个位置?

可李清没石小公爷那么底气足啊,虽然当时算计着打人家侄儿的时候,他倒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现在面对面,还是很有些心虚的,你看,连人家面都不认识,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抓人家侄儿一顿打,甭管理不理,打人总是不对的,这道理从小老妈教过很多遍了,虽然经常老要犯这错误。

没法,只好转过头看台下风景吧,这视线还没伸到台下呢,李清便有了新发现,敢情分成两边坐还有讲究,只是这讲究也没通知我啊。

太子虽然没来,那是他身份高,他一来就是演出开场,所以两边的案后基本上都坐了人,左边一溜的官儿基本都戴着帽子,而右边的这一溜,一眼望去,基本上都是束着冠。

这可要讨论李清的骚包心态了,当初带假发套那阵子,李清也戴过几次帽子,怕人家看出他的头发是假的,可后来发现束冠一样可以固定假发,他就死活不肯再戴帽子了,大宋这帽子简直就是个花盆倒扣在脑袋上,把李清仅有的一点帅气都给扣没了,就是日后据说是苏大胡子发明的“东坡巾”,也是个难看玩意,再尖那么一点不就是个后世文革的高帽子么,不同的是一个是丝绸做的,一个是报纸糊的。

再说咱宋朝现在流行的文士服,那可是一绝,好端端的偏偏要在胸前用深色布条镶一个框,整个就一带枷的犯人,再配上花盆顶的帽子,年轻人都整成老模样了。

说过一次后,若英给李清做的衣服也再不绣花了,还省了不少功夫,你说一个大男人,为啥衣服上全绣了大牡丹花呢?难道人妖他妈?怪不得咱大宋兵威不振的,敢情穿衣服这时尚就女性化了。

所以李清通常都是一身素色的长衫,头发束在头顶,可不是水云庄没钱,要弄个金冠就大骚包了,一般都是银冠,头发弄得清爽,人也显得精神,越是懒人还越别给人看出来,再配上一身的白衫,感觉好的很,偶尔李清也会在水池边臭美几下,恩恩,比那柳七也差不了多远了,总的来说,还是蛮帅的一个哥哥。

大宋将头发束在头顶的人并不多见,通常是牛鼻子老道,咱大宋可是崇尚读书的,所以不管读没读过多少书,没事都要整一身文士的行头,象平时经常来水云庄的那些王孙公子们,通常也是文士打扮,现在李清突然看到全清一色束起冠来了,怎不吃惊呢?

才看了高兴没一会,李清又有些沮丧起来,独领风骚看样子没戏了,石小公爷人长得秀气没得比算了,高小公爷束着冠可比咱显得英气勃勃多了,哼!咱回去就要若英给咱做新衣服,下次咱出场披一个大黑斗蓬!

李清在台上费脑子研究时时尚问题呢,倒说说娜仁托娅一行六人被人引进了边上彩棚,别看小姑娘一路上撒欢,那是因为有得玩高兴,现在小丫头可是紧张得大气不敢出一声,可不是她没见识被这么多人吓坏了,人家没见过那么多人,也见过那么多草的,可阿妈啊,可现在满眼全是兵啊,怕不比我们全族人还多些?

( 声色犬马之风情大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