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水中的见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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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在后世里,挂着桑拿招牌的浴室已经是色情场所的代名词了,不过还是得说说,这龌龊的是男人而不是浴室,因为没有哪个浴室你不能洗个澡就出来,难道还是被强迫的下流了几下不成?

只要你想龌龊,这什么行业都能挂上钩,只是方便程度不同罢了,后世里去网吧上个网,不是某些地方也有小姐相陪了,你说这叫什么事!

除了桑拿是个外来词,其实浴室和咱们国人的普通生活有着几千年的近距离接触,有机会去扬州体味下“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的生活,你就会知道这不但不龌龊,而且是一种享受。

可甭管这里面究竟有没有弯弯绕,客人来了浴室里,这应该的服务是必须要做好的,不说搓背、按摩、修脚之类的活有多少技术含量,单一个干身,就不是一般人以为的那么简单。

干身就是客人从浴池里洗完了上来,服务生要赶紧上前用干毛巾帮人家把水擦干净,客人没准急着要去后面的服务项目呢,哪有耐心等你慢慢的擦干净?但不把水擦干又不行,所以必须得干净利落,在高档的浴室里这还是有讲究的,上下左右前后,一共就只能八下完成,一下不能多,一下不能少。

这会拿干背说事,不是对干背这活特别喜欢,而是李清现在就分到这差使了,没办法,人家管事的见他鼻青脸肿的样子不招人爱,要不是现在生意好缺人手,多半不会要李清。那“跟池”“扶杖”地轻松活怎么会派给他?

管吃管喝有地方歇脚,二十文一天,李清已经很满意了,合着也是一斤猪肉的价钱,要放在后世都不算一份差工作,比做民工强很多。只是李清不知道,沐春堂在江宁城里那可是行内数一数二的高档场所,平常雇个生手伙计,也是三十文的价。

分配的活李清也没意见,好歹比吹火的体面些不是?再说,他应承自己都会那也是瞎吹,后世里应酬交际中也没少去浴室,闲了和师傅们聊聊知道些皮毛。这可不是说他自己就能做好,难道见过猪跑还真能知道猪肉的味道啊。

可两个时辰干下来,堂里的客人才稀疏下来,而李清已经累得头昏眼花了。*,这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生意?难不成有啥特色服务么?这门道李清还清楚。别看到处都瞧不着一个女人的身影,咱要在大宋朝,那会象后世里桑拿那么明目张胆。

一进门抓个毛巾就干开了。直到这时李清才歪会在小脚凳上打量起这千年前的浴室。难怪人家夸口沐春堂是江宁府里数得上号的,装修条件的确不简单。算得李清知道自己肯定是在大池里,象沐春堂这样的地方应该还有为上等宾客准备地贵宾池。

可这大池已经不简单了,要是和后世比较,清一色原始材料装修,绝对豪华等级,过廊都是大理石铺就,二池是汉白玉砌成,边上有个花梨木的围廊,与头池分开,而且李清发现这里居然也有娃娃池,不过最叫李清惊奇的是,二池下方有个泻水口,池水一直在流,居然是活水池!

没见着烧热水的大锅,看来新烧地热水是从铺设好的管道输送进来地,这一点叫李清唏嘘不已,他水云庄里都没这么周全,他和若英还都是泡在大浴桶里,情致高时水凉了,跳出来加热水可是件败兴的事情。

劳动人民有这么好当?两个时辰下来不停的蹲下、起身,前面完了转后面,最麻烦地是古人男地都是头发长,想干净利落的擦干哪这么容易,二十文一天地工钱,干满一个月不过六百文,当初在京城的时候他李清何曾把一贯钱放在眼里过?买字画的时候开口便出一万贯,这得干多久?二万个月,他是只千年老乌龟都不行。

敢情后世里那些闹失眠的人都是吃饱了没事烧的,研究啥安眠药的,失眠的都拉去干体力活,保准睡得李清一样香。

人的满足度其实大多都是出自自己心底来评判的,与周围环境关系不大,当然,是要在解决基本温饱的前提下,浴室里怎么会冷呢?伙食也不算太差,李清也不是当初那个在水云庄时嫌羊肉不好吃的浪荡子了,他吃的挺香。

最叫李清心里得到极大满足的,是他的安全问题。

沐春堂的生意的确是好,咱大宋并无宵禁一说,晚上营业差不多要到子时,好些个客人醉熏熏的身上还带着一股香粉味,半夜非要洗个澡才回家,这原因不说大家也明白,而早上辰时末又开门做生意,而且一大早的生意都不错,可别以为咱大宋男人整天就要洗身上的胭脂味,这年头的母老虎其实并不太厉害,咱古人讲究礼数啊,想到庙里烧个香、还个愿,得先洗澡以示虔诚,祭拜祖先就更不用说了,婚庆嫁娶的那些个纳采、问名、相亲之类的行为,都要淋浴之后才登门以示郑重,在《礼记》里记着“儒有澡身而浴德。”这玩意都牵涉到品德上来了,当然咱读书人就更加要在意了,于是那些拜座师,见名士之前,都要先洗个澡才行,连小官初见大官,臭哄哄站人家面前的话,即便送的礼再厚,也留不下好印象。

所以尽管李清子时才得休息,卯时便要起床,中间只能睡六个来小时,睡懒觉更是天大的奢望,可他并没有不高兴,相反心里还有几分得意。

泡澡本身就是件舒服事情,老想着按摩女郎那是龌龊人,你想啊,外面阴雨绵绵,寒风凛冽,你懒洋洋的泡在热水里,犹如沐身于三月小阳春,还有伙计不时的递上香茗,喝上一口,全身十万个毛孔全都舒展开来。这人世间的烦恼好象就这么一洗了之了,能不舒服么?

这人一放松,不是爱乱想就是爱闲聊地,自古亦然,大池可是公共场所,难免碰上亲朋故旧。少不得要东家长、西家短的唠唠嗑,既然都这么“坦诚相见”了,话题自然要深入些,常常会把平时不大和人说的事情都抖露出来,比如自家儿子恋上对门的寡妇了,李家的新媳妇模样长得真难看啊,偶尔也有人抱怨家里河东狮吼起来,着实那个飙悍!

作为伙计。那是不管客人说什么,都要不动声色的侍候着,至于会不会满世界嚼舌头乱传,纯属各人素质问题。与职业道德无关地,象李清这号爱听八卦新闻的。自然是竖着耳朵在听,因为这两天,他可是又登上八卦新闻的头条了。

唯一遗憾的。就是标题上并没有清楚的写明白男主人公的名字。只有李清知道是关系到自己了解。

“张兄,可知江宁城内究是出了甚事。怎地城门盘查如此之严?小弟昨日出城,被那些官兵端详半日不说,盘根问底甚是麻缠,偏还有人伸手在衣内摸了兄弟几把,真真有辱斯文了!”

气啥,谁叫你哥们长相帅得有些像李清呢?

那个张兄手指在嘴边一竖,“嘘,禁声,此话切不可妄言,出大案子了!你被盘查严些算得什么,实不相瞒,虽官府未出明文,实则江宁府的官军已在全城大索了,兄台有所不知,连刚迁戎过来的禁军也是入了城,别看平日里看似寻常无二,这江宁城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地。”

这两人还在故作神秘的咬耳朵嘘嘘,边上一个人不屑了,“休要乱说了,甚的山雨欲来风满楼,实话说了罢,要抓的是个采花贼,京城口音,说是在京城里坏了好些个大户人家闺女的清白,现在窜到江宁府做案来了。”

可别人不服气了,你乍知道的?

这人神气了,我乍知道地?我兄弟在府下厢兵里做个都头,前两天闻报那贼子与一道姑入了城,小白将军带着人便围上去了,小白将军知道不?就是被人说是江宁一大害的那个,谁知道走漏了风声,叫那贼子飞檐走壁而去,就在秦淮河边的事,几百号人都没拿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