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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儿有些尴尬。
面熟,还就是想不起来叫什么,偏人家这两老头还礼数周全,见了李清就要施大礼,搞得李清也弯腰再弯腰的,瞅着人家都热泪盈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而且这两老人家看来也不是个擅长交际的,叫完公子就反复念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李清坐在对面陪笑脸都有些僵了,瞧这两人的装扮,短祅粗布,头上扎着汗巾子,看来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细想想自己在京城可都是和一群纨绔子弟混的多,要不就是姑娘了,啥时候认识这两位啊,咱对老头可没兴趣!
老人家就是老人家,都没注意到李清那茫然的眼神和尴尬的笑容,倒长吁短叹的感慨上了,一个说:“没事就好。”另一个马上接口道:“我都说你休急的,咱公子是何许人?怎么会出事呢?偏你要多操心。”
这个还不服气了,“现今倒是你来说嘴,你不也心急?是谁逼着船家连夜行船来着?心急有怎地,眼瞧着公子受这无端横祸,叫我等如何心安?”
这两人还吵上了,李清在对面实在坐不住,拱拱手陪笑道:“两位老人家休要争执,恕李清眼拙,虽觉得面善,却实在想不起你我几曾相识的,还请说个明白可好?”
李清这话一出,两个老人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有些楞了,一个头发花白地老汉委屈的叫道:“公子。你怎地不认得我了,我是你庄上的人啊!”
我庄上的?水云庄?咱可是甩手掌柜,就不认识几个人啊,莫非是因为夺佃的事情打过照面?见李清还是茫然的很,那老头手一指自己鼻子说道:“想起来了没?水云庄上,龙翔军。记得不?骑捷军啊,公子您那会当我是个伙夫,给我田又为我等送行。”
啊哦,一连串地话虽然前言不搭后语,却让李清弄明白了,敢情是训练龙翔军那会淘汰下来的老军,对了,那田还是高小公爷给的。至今不曾付钱呢。
可不怪李清眼里只有达官贵人,这也是人之常情,有个虚名总是叫人家要注意三分的,这个当初被他当成伙夫的老军本就只是一面之缘,而且还是在晚上,跟着就是给些田地打发走了,现在事隔了差不多一年,哪还能记得?
李清不记得人家,这很正常,何况相送老军的时候。也是一走几十个,田可是高小公爷给的,李清压根就没当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再说具体事项他几乎都没沾过手;可人家记得他啊,谁在乎田地本来是谁的,只在乎谁把田地分给了他们。
况且龙翔军后来大胜龙卫军。军中都已传遍,这些老军虽被李清遣送走了,可心里一样自豪,因为他们可不是因为不合格被淘汰地,而是李公子照顾他们年纪大而已,都是在军中厮混几十年的人,这么让人提气的事情可不多。
果然也是故人,只是李清有些不解了。记得那些田地也在大名府啊,怎么你们跑江南干嘛来了?难道专程看我好不好?
李清这疑问很有些伤人感情,人家当然是专程看他好不好来的,莫非是看十里秦淮的姑娘好不好?而且还远不是看看这么简单!
这年头消息是比较闭塞的。何况李清被遣送回籍又是很低调进行的,至今京城里都有很多人不知道呢,消息能够这么快传到大名府去,还正是因为他们是老军人。
没想到高公爷一出手就是一千多亩地,本来李清还说一人只送十亩呢,结果愿意到大名府种地的只有几十名老军,可张管家也知道李清并不在意这些,难道空出来的地放那长草?于是便全给他们了。
但这些老军汉并不是那么贪心的,都一样在军营里厮混那么多年,特别是一些老兄弟可都是同在沙场上放过马地,既然李公子是这个章程,咱们也不能贪心,禁军中每一年都有不少过六十岁的老兄弟退伍,于是这些老军汉也互相联络,只要愿意上大名府来的,一样分田分地。
外人不知道兵谏的事情,京中禁军知道的可不少,况且逍遥会在军中本就有不少成员,眼瞧着兵谏一事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平定下来,就有不少人暗地里为李清叫屈地,公然发表反社会言论不行,喝酒时发发牢骚总可以吧,因此军中很多人都知道李清吃了挂落,被遣送回籍。
打发老军回乡,朝廷只不过一次补个几十贯而已,要不是子弟可以优先增补进禁军,否则这点钱维持生计还真有困难,李清分田之举在这些老军汉心里,可不算是一般的招揽人心,特别是在水云庄上列队为老军送行之事,军中都已传遍了。
公道自在人心。
因此李清因为兵谏被遣送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大名府,只是这消息却不是很详细,本来就没几个人知道皇后的处罚是打发李清被江宁知府看管呢,大名府田庄上的这些个老军一听可就慌了神了。
啥是兵谏啊?这玩意等同谋反!李公子没被杀头已是侥幸了,什么叫遣送回乡,老军汉们一琢磨这事情肯定有蹊跷,估计是怕处罚的
重了不能服众,才这么轻巧的来个名目,兵谏的目地换代,让太子早登基而已,错在哪了?
肯定是充军发配,没准担心咱公子在京城有些人望,换地方关在江宁的大牢里去了!这些个老军汉一商议,不行,咱不能就这么袖手旁观,我们得去救公子。
否则怎么会有句话叫“仗义每多屠狗辈”呢?这句话可没法去深究!
这些个老军汉为自身安危想得少了点。不代表人家行事就卤莽,何况都是行伍多年地出身,连李清听了都暗暗心惊,因为人家都已经做好劫狱的准备,并且哪里有船在等着,哪里有人在接应都是筹划周详。领头地,便是当初被李清当成伙夫的张老汉,也就是站在李清面前很委屈的这一个。
只是却不料李三郎在江宁过得自在无比,而且还不单单是自在,张老汉悄无声息的进了城,没有莽撞地先去打听江宁府大牢的情况,而是直奔牢城营,大凡充军发配的人犯都在这呢。先看看李公子是不是在牢城营,这里可比大牢好救人的。
到了牢城营一打听,这月余绷紧的神经一下散了架了,人家说了,李清李公子,不就是打京城来的那个李小白脸么?是不是遣送回籍的不知道,呀,这家伙可厉害了,日前带着咱江宁的厢军灭了纵横太湖水面几十年地贼寇,那可是苏州、湖州府几次派兵都没剿下来的。这回咱江宁的厢军可是露了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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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人说是李小白脸厉害,也有人说主要是因为咱们江宁的船大,五层啊,长江水面上就没见过这么大的船的,那些水寇哪敢接战,还不乖乖的束手就擒?张老汉哪顾得上听他们瞎掰。想法探明了李清的住处,这不,一大早就来了,传言是传言,总要亲眼见了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