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那人根本不回答李清的问话,反是将手指放到嘴边,示意李清小声点,一转身还从身后扯了个人进来,把李清弄得一头雾水,莫非这家伙又重操旧业了?不对啊,话说现在的俸禄也不算少了,没钱还可以到水云庄要去,总不至于还干梁上君子地勾当吧;要不,就是他兄弟坏事了,他要两肋插刀的来维护?
床上若英在被子里问道:“三郎,究是谁人来了?”
李清轻声打个哈哈,既然人家是这般情形,那肯定是怕被人瞧见,连卧室都蹿进来,可见有多小心,李清也不想叫人家去客厅里了,再说当初也是共过生死的,太介意也显得生分,“若英,依旧在床上躺好罢,可不就是故人来了么。”
从桌上拿起火石,李清却递了过去,没办法,在大宋混了这么久,用这玩意打火依旧是不熟练,那人随手接过火石,却有些迟疑,李清一笑,“既然来了江宁,凭你惹下天大的事来,李清也要为你担担,放心,在江宁却无须顾忌官府地。”李清说这话也不是全无根据的,反正江宁知府衙门上下都有些怕见到李清,见一回府库就空一截啊。
见李清这么说,那人也没再踟躇,啪嗒一声火光绽现,李清却哧溜一下钻回到床上了,口中怨道:“你搞什么名堂,这是哪一出啊!”
话说要是换成别的人,李清行为就是在轻率,也不会让人半夜进自己的卧室,天底下除了高玮那个混帐皇帝,再没个男人愿意自己老婆暴露在别人面前了,不过若英现在好好地躺在被子里面,而那人也算是生死兄弟,又是这般光景,所以李清只能从权了,却没想到需要避讳的不是若英,而是他自己!
因为来人中有女的,而他还只穿个裤衩呢。
“吹灯,吹灯!若英,我的裤子哪去了?”李清一叠声地叫道。
灯灭了,只听那人轻声说道:“若英娘子,请恕一祯无礼了。”
若英低呼了一声,“原来是慕容兄弟。”
来人的确是慕容一祯,要说这会他应该在京城里帮李清照看江宁的厢军呢,现在居然出现在江宁,哪到李清不吃惊,啥好弟兄也不能半夜三更爬墙进来叙交情地,何况身边还领着个小丫头呢。
黑灯瞎火
床上忙乱呢,情急之下还真找不着自己裤子了,这边那边厢房地云三娘也惊醒了,这半夜三更地。肯定是发生事情了,于是云三娘提了灯过来看个究竟,才一推开门,李清就急忙叫道:“三娘,别亮灯,对了,一祯,你们随三娘过厢房坐坐,我随后就过来。”
等到李清忙活一通过来厢房。只见慕容一祯打扮成个小厮摸样坐在桌边喝茶,而那小丫头正和云三娘在榻上说话,细这么一打量,难怪慕容一祯要扮小厮。这丫头年纪不大,却是一副富家千金地装扮。
果然是弟兄啊,咱当初不一样给泯月姑娘做过小厮么,只是咱可没有私情在里面。而慕容一祯就肯定是为私情,而且是大大的私情。
李清强忍着笑,上下打量了一番那个小丫头,说是这么说。其实人家看起来年岁和若英也差不多,眉目如画,而且那小姑娘胆还很大。见李清这么打量她。不但没有低下都做害羞状。反而还打量起李清来了。
不知怎么的,依稀还觉得有些面善。只是想不起在哪见过了,见人家眼睛亮晶晶的还瞪着他,李清反到不好意思了,转身过去擂了慕容一祯一拳,口中笑道:“好小子,眼光不错,说吧,哪家的?别是别人家的媳妇罢,那我可帮不上你了。”
慕容一祯脸微微一红,还没开口说话呢,只听云三娘一边嗔道:“三郎休要浑说了,若不得事急,又岂能来江宁寻你?不如先好好说个明白,妹妹饿了不曾,待我升火给你弄些吃的来。”
一时间若英也装扮整齐了过来,她和慕容一祯就熟悉多了,见了这情形也不详问究竟,拉着那姑娘的手赞不绝口,也夸慕容一祯好眼光。
看来是一对小情人私奔了,要按慕容一祯地身手,翻个这么矮的院墙应该不至于弄出啥响动来才是,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到床前也是等闲,却原来还带了一个姑娘来,难怪连若英都给吵醒了。
“一祯啊,便是在水云庄躲上一时也好,还怕张管家、安小哥等人不行个方便的?任他是何等富贵人家,你捎个信来,莫非京城诸公子都帮不上忙么?德显不行,难道高公爷也不成么?实在不成了,就是托丁相说上句话也不是不行啊,你这一来江宁,怕是更不好递上话了。”李清笑道。
慕容一祯拿眼睛看看那姑娘,然后起身就对李清行礼道:“此中缘由真个一言难尽了,若不是没法可想,也不能来江宁烦劳公子,还望公子看在往日地情分上,援手一二。”
什么话这是!李清有些不高兴了,前面那么说,是觉得这事可以办得更稳妥些,躲上个两天,让女方家里知道心意,然后再托有面子的人家上门说合说合,高门权贵又怎么样?这事传出去也丢人,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还不就得顺水推舟了?再说慕容一祯这个指挥使在京城里的确官儿太小了点,可好歹也是天子的亲军,这日后地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可小两口这么一跑可就把事情闹大了,人家女方家里不得告官?事情闹到明面上来了,怕就没那么容易摆平了。
不过这可不是李清怕事,好歹在江宁天高皇帝远的,不过是拐了人家的小姑娘,也不算什么祸国殃民地大事,想必晏殊也不会很叫真,那曹孔目不就是管邢狱么?咱只要不再算计江宁府库,恐怕就是窝藏个江洋大盗,恐怕老爷子也会睁只眼闭只眼了。
“一祯,如何说这般生分的话来,既然来了,李清又怎会置兄弟于不顾?且安心在江宁住下,放心,知府断不会来为难的,瞧你这一身风尘,怕是一路多有颠簸,只怕苦了人家姑娘,待得弄明白了因果,明儿我便修书到京城,要高公爷先帮着打听打听,即便连他都不成,也未必没法可想。”李清把慕容一祯按到座位上坐好,安慰道。
其实李清心里还在叹息,真是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啊,私奔这玩意说起来浪漫地,要真地实行起来,还是没个好结果地多,说不定苦不堪言,这慕容一祯也是,都在天子身边做亲军了,怎么着要有个献殷勤的机会啊,逮着小皇帝哪天高兴,上去求个情,那小家伙地性情李清还是知道的,没准还要强出头,有天子撑腰了,啥婚事不能成啊!
这时那一直在和若英说话的姑娘突然插口问道:“三郎说的高公爷,可是燕国公主的嫡孙么?这事怕是不成,想必表哥也此能赖了。”
没错,咱说的就是燕国公主的嫡孙,别忘了人家的爷爷当初是封了王的,难道还不够体面么?等等,啥意思?你叫他表哥?我的妈啊!(
( 声色犬马之风情大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