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月的消息传播度,你说他快,说不定你恨之入骨的人死几年了你都未必知道。ΩΩ笔趣阁Ww W.『BiQuGe.CN可你要是说他慢,严绍班师回朝的事情才没几天,就已经传到了王玄的耳中。
殿内王玄正陪着众人一块喝酒,听到这个消息瞬间没了继续喝下去的心情,就连手中的酒杯也是狠狠的往桌面上一顿。
“哼!”
按理说本来他这个郡守的位置,也是因为严绍才能继续做下去的。作为一个代理郡守,在这个位置上干了这么久本来就有点名不正言不顺。可谁叫人都是贪心的呢?品尝过了权力的好处,就真的很难摆脱了。
“主公...”看了上座的王玄一眼,一个文吏迟疑了一阵子,轻声道。“这严绍如今兵威正盛,短短几日的功夫,就斩杀蔡起,攻占东莱,若是起兵西进,只怕我等不太容易抵挡啊...”
“是啊...”旁边的另一个文吏也跟着开口道。“当初黄巾之乱,使得郡内兵马损失惨重,到了现在也没能弥补回来。如今郡内又有裴元绍这等巨寇肆无忌惮,我等毫无办法,这...”
说来说去,都是全无信心的样子。
坐在对面的武将们也都一个个闭口不言,手里端着酒杯一杯接一杯,沉默不语,使得殿内的气氛有些尴尬。
“你们是说,我除了降了那严绍之外,便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若是之前王玄只是听了坏心情有些心情不畅,现在就是真的恼火了起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手下的文武居然如此没志气,听到这个消息不想着帮自己如何御敌,到是开始拐弯抹角的劝自己降了严绍。
说实在的,要是放在他刚坐稳位置的时候,说不定还真有可能顺势降了。
可是现在...
权力这东西,是真的很容易上瘾呢...
其实这也是王玄自己太过小家子气了,把区区一个乐安郡守看的太重。若是他真的打算投奔严绍,严绍绝对二话不说就让他继续在这个位置坐下去——————严绍的眼界从来都不局限于小小的一个青州,当然,这也是占了先知先觉的便宜。
若是换了个人,只怕都不可能轻易放弃这么大的一个郡。
不管如何,看着手下的文武如此窝囊,王玄都是越看越窝火。手掌猛的在桌案上拍了一下,也不理会下面的人,直接走进了身后的偏殿。
看着王玄的背影,剩下的人顿时‘哄’的一声,彼此正想讨论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文吏突然站了起来,追着王玄的背影走了过去。
一个文士有些惊讶的道。“那家伙是怎么了,该不会真的打算跟王玄陪葬吧...”
坐在他旁边的又一个文士闻言嗤笑一声。“他跟我们不一样,他可是被我们的那位代郡守从寒门提拔出来的,如今主子有了麻烦,自然是要替主分忧了...”
那文士顿时露出恍然的表情来,也就没再理会离席的那人,只是继续跟身边的人畅谈。
他们在本地都是家大业大的,可没理由陪王玄这个外来户玩命。
听着身后传来的嗡嗡声,更让王玄心里憋气。不过这时已经摊开的其他人,到是也管不得王玄了——————就算听到又能如何,如王玄这等靠着朝廷封官的诸侯,手下文武的忠诚本来就是个笑话。
这一点从早期的那些诸侯身上就能看的出来,韩馥到还好,袁绍用计占了冀州的时候,好歹有那么几个人愿意为他效死。可是看看当时同样在他帐下的田丰、沮授、审配还有张郃等人?说实在的,要是他们愿意相助韩馥,只怕袁绍还没那么容易能占据冀州。
然而在袁绍占据冀州的过程中,以忠勇刚毅著称的这些人却没一个站出来。反而是在袁绍坐稳了冀州之后,才纷纷将袁绍视作自己的主公,为其效死。从这就能看的出来,朝廷委派的上司,还是不如那些白手起家的,至少忠诚度上就是如此。
后期称雄的那些诸侯们,诸如曹操、袁绍、孙策、刘备等,没有一个不是靠自己打的地盘。像吕布这样更是生生抢下来的,还有刘表也是,固然是朝廷委派的荆州刺史,可是在赴任的过程中却是纯粹靠着自己的能力才能在荆州站稳跟脚,这就是寻常官吏不能比的地方。
ps,其实还有一个刘虞,以仁德著称,并且使得境内百姓士人乃至境外的胡人纷纷折服,然后他被公孙瓒干死了...
不管如何,乐安的这些文物对王玄是真的没多少忠诚,何况王玄这个空降的主公头顶上还有个代字一直没能撤下去?
他们又都是当地世家出身,压根不怎么把王玄放在眼里,先前能如此委婉的开口,自觉已经算是给他极大的面子了。而且就如曾经说过的,严绍在青州威望不小,对许多郡都有影响力。席间的那些文武官吏当中,有不少早就同严绍有了联系,更是没把王玄这个外来户当一回事——————好说歹说,严家也是北海本地世家,就算没落了,也是有那么点联系的。乐安距离北海又这么近,郡内的一些世家同严绍还真有那么点沾亲带故的。
如此,人心背向也就不难想了。
王玄这个郡守干的却是听窝囊的,平时手下的文武就阳奉阴违,这次更是干脆连一点表面功夫都不做了,让王玄觉得窝火到了极点。才刚回到书房,就把里面的东西砸的一塌糊涂,甚至就连自己最心爱的一个镇纸都砸在了地上,等到摔个粉碎了,才开始心疼起来。
“这帮忘恩负义的东西...”
书房附近的下人人人自危,那些官吏们或许可以无视王玄的怒火。他们却没这个能力,因为他们都是王玄的家奴,主人要是想要自己死,就算是现在让护卫将他们鞭打致死,也没人会替他们讨个公道——————又有谁会替几个家奴去触一个郡守的眉头呢?就算是不怎么把王玄当一回事的世家豪门们也是如此,他们平时在自家里面也是这么干的。
“主公...”就在这时,文吏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被扫落一地的东西皱了皱眉,但在叹息一声后却也没说些什么,只是避开了地上的碎片走到王玄身边。“主公何必如此气愤,那些人会怎么做主公不是早就了然于心了吗...”
两人早就为了这件事讨论过,王玄好歹也是能当上代理郡守的人,也不会天真的以为手底下的人真的会为自己卖命。
只是当他亲眼目睹了手底下那些人的嘴脸,就算心里早就有了准备也还是被气的七窍生烟。要不是还有蔡起的例子在,只怕已经当场作起来。
不过蔡起的例子到也让他心生警惕,明白在生死攸关的问题上,很难让这些人跟自己统一战线来的。
“事到如今,该当如何...”王玄也是一声长叹,不知该如何是好,整个人沮丧的坐在椅子上。
严绍那边磨刀霍霍,他在乐安都能感觉的到。现在还好,真要是严绍领兵过来,就凭他手里的这点兵马怎么可能抵挡的住?更别说手下的人都是些墙头草,说不定严绍才刚来,自己便被手下的人剁去脑袋献给严绍,用来谋取权势。
“其实,想要阻挡严绍也未必就不可行...”那文吏沉默了一阵,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