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建安城。
距离皇宫最近的朱雀街上所居全是当朝权贵,其中最尊贵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大长公主府。
这位太祖最宠爱的女儿,先皇的孪生妹妹,当朝天子的亲姑姑,除却太皇太后,整个大夏朝最尊贵的女人就是她了,也是大夏建朝以来唯一有建制的公主。
除了皇室身份,她还是大夏战神萧玉的妻子,萧玉征战沙场、保家卫国,从无败绩不仅使他在战略上拥有极高的评价,在民间也所向披靡,几乎被当成了神一样崇拜。
换做其他将军在民间受尽追捧,必定使得皇室猜忌,前朝这种事屡见不鲜,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历来是功高盖主的下场,但大夏三代皇帝都是明君,不仅封他为护国大将军,还将尊贵的长公主殿下嫁于他,死后还以国礼厚葬,可谓极尽荣宠,君臣和睦,也算佳话。
当然,这其中肯定少不了长公主殿下的斡旋,如果他不是驸马爷,皇室不一定卖他这个面子。
而长公主殿下和萧大将军的女儿永安郡主生来便是天之骄女,让人感叹赢在了起跑线上,早前永安郡主十六岁的生辰宴,大长公主亲自操办,极其隆重,整个建安城的青年才俊无不前往,实际上这就是变相的相亲宴。
哪个幸运儿被永安郡主看上了,从此鱼跃龙门,一飞冲天。
那日的建安城真是热闹啊,多少世家公子骑着白马从最繁华的潮生街走过,而这些青年才俊则要被永安郡主挑挑拣拣,找出最优秀的选为郡马,那一日,全建安的少女第一次意识到永安郡主的身份,是她们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顶点。
就在整个建安城都在关心永安郡主会选哪家的公子当郡马的时候,传出来濮阳候世子入了郡主的法眼,满城少女心碎,嫉妒的咬牙切齿。
那可是大夏最年轻的状元郎啊,才华横溢的美男子,光风霁月的世子爷,就这样便宜了永安郡主,以权压人,实在不齿。
多少人为濮阳候世子可惜,就这么被永安郡主糟蹋了。
没多久就传出来永安郡主落湖的消息,少女们欢欣鼓舞,这是不是就是报应?实在大快人心,濮阳候世子免于毒手,还是大家的世子。
随后大长公主府封锁了消息,永安郡主到底是死是活没人知道,且自从那日之后,大长公主府府门紧闭,谢绝探望,大长公主也再未踏出府门一步,明眼人都嗅到这其中的不同寻常,看来永安郡主凶多吉少。
而朝堂之上也好不到哪儿去,天子已经连续十日没有上朝,奏折如山般堆积,十日后上朝年轻俊美的天子脸色阴沉的可怕,朝堂成为了地狱,年轻天子的威压压迫的大臣们喘不过气来,深刻的体会到了伴君如伴虎的含义。
明佑帝当朝把薛成叫了出来,这个善于钻营的内阁大学士,早就有人看他不顺眼,要不是他女儿给永安郡主当走狗,巴上了宁国大长公主,上次贪腐案他就被满门抄斩了,还轮得到他蹦跶。
薛成一袭深紫官服,头戴官帽,三十出头的年纪,端看身段相貌,是个周正风流的美男子,只是眼神透着几分精明,令人看了不喜。
薛成听到皇帝点了他名字,当即膝盖抖了抖,颤巍巍的走出来跪下。
皇帝二话不说,一连点了他八大罪状,听到最后薛成抖如筛糠,面若死灰。
他连冤枉都不敢喊,里边的罪状有真的,有半真半假的,皇帝既然敢当朝发难,就是不给他留活路,他敢喊冤枉说不定连全尸都留不住了。
其他官员统统噤若寒蝉,生怕引起皇帝的注意,火烧到自己身上来。
“……罪不容恕,薛家男子满门抄斩,女子充为官妓,薛家后代永为奴藉。”皇帝冰冷无情的声音犹如腊月飞霜,刮得人后背凉飕飕的。
大夏一直以来以仁治天下,废除了前朝的酷吏,这还是建朝以来第一次如此严酷的刑罚。
薛成瘫在地上,眼神呆滞。
禁卫军冲上来,摘了薛成的官帽,除了官服,将他押解了下去,从头到尾利落严谨,看的人胆颤心惊。
看来薛家是惹恼了陛下,可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大长公主失势了?可也不对啊,陛下一向是对这位姑姑十分尊敬的。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薛家惹恼了大长公主,联想到大长公主府近日的异常,以及关于永安郡主生死未卜的传言,山雨欲来啊。
总之薛家到头了,也算是大快人心。
这关头人人自危不及,明哲保身才是常态,没人敢出这个头,那些想劝谏的直臣见这态势极有眼色的选择了闭嘴。
明祐帝目光扫了一圈,所及之处无人敢抬头,纷纷噤若寒蝉。
太监总管常公公扯着尖嗓子叫道:“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大臣跪安,再抬头,龙椅上早已没了明佑帝的身影。
离开太极殿,明佑帝剑眉紧锁:“有消息了吗?”
一道影子悄无声息的跪在明佑帝面前,常公公眼皮一跳,虽然早就见怪不怪,可看到这家伙跟个鬼似的出现,还是忍不住吓一跳。
“启禀陛下,不周山附近发现七星草,但不周山处于大夏与大翰交界处,且附近有大翰军队驻守,想要靠近不周山夺得七星草还需要一些时日。”
一个不慎,就容易引发两国战争,但大翰国力不如大夏,即使起摩擦苦的是边城百姓,先皇不愿起战争,一直以来走的是怀柔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