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过月余不见,但是,这样的每一天,却仿佛很漫长很漫长。
送她回去以后,顾沉只要一空闲下来,就会想她。
想她回家了以后,有家人陪着,会不会每天都很开心。
想她手臂上的伤,他不在,不知道有没有人能管得住,让她好好吃药,好好吃饭。
他的发尖还在滴水,好些时间没有打理过的板寸头已经很长了,一头头发,像一窝杂草一样。顾沉不敢太靠近床铺,只是站在边上静静的看着她。
许是觉得热了,她翻了个身,一脚踢开被子,修长的腿,直接压在了被子上,两手呈一字,大咧咧的摊在那。
这个时候顾沉才发现,他的枕头,被压压在了身下,她大概是抱着他的枕头入睡的。
顾沉这才直起身子,轻手轻脚的将几乎可以拧出水的外套脱了,拎着进了浴室,随手丢在了门口的脏衣篮里,拿了毛巾擦了擦头发,也没有着急洗澡,而是先回到床边,伸手将被简桑榆压在大腿下的被子,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抽了出来。
而后,又同样轻轻的,重新盖在了她的胸口上。
她穿着长袖睡衣,但是,睡衣袖子是那种大宽袖,随着她有些狂妄的睡姿,一边的袖口早已经跑到了手肘上去了。
顾沉弯腰仔细一看,就能看见她手臂深浅不一的痕迹。
这些都是脱了痂以后留下的疤痕。
有的颜色深一些,有的看着样子才掉痂不久,新生的皮肤还呈现出粉色的颜色。
顾沉凑的近,鼻息间就能清晰的闻见药膏的味道,淡淡的中草药味,并不算难闻。
睡梦中,她眉头微微皱了皱,另外一只手就这样伸了过来,看着样子是要去抓。
顾沉几乎是下意识的将她挥过来的那只手紧紧握住,脱口道,“不许挠。”
简桑榆就这样被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