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怒！

狂躁！

任侠也说不清，他为什么愤怒，为什么咆哮，为什么拔枪，又为什么射击。

是因为义气？

是的，就是因为义气！

玩具屋中过了命的交情。

玩具屋外那声“你仗义，我也仗义”的言语。

常磊那沉默的眸，满身的伤疤，坚定的脚步，以及最后的那声对不起。

这些小事情——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宛如一把把手术刀，精准刺痛了任侠的神经。

“任侠，你有能力，这个我们承认，但是很遗憾，你的性格决定了你承担不起五号玩家的名头。

你落选了。”

“是嘛？啧啧……那谁当选了？”

“贾武人。”

“他啊……不是我就奇怪了，老贾那种不苟言笑，只知道完成任务，跟个机器似的性格。他当这个五号玩家，能服众么？能处理好同事关系么？

他会调节气氛么？

他会聊骚磕么？

他除了比老子强点儿，比老子听话点儿，他还有什么优点？”

“他全身都是优点，倒是你，哎……任侠啊，我下面这些话，不是以面试官的身份说的，而是以朋友的身份说的。

你这性格真的耽误你升迁了。

你是军人，不是侠客，见义勇为打抱不平什么的，我们支持，但也要看场合对吧？以后改改吧，真的。”

“切，老子这辈子就这德行！再说了，我倒是觉得我这脾气没什么毛病，有问题的是你们！”

“有问题的是你。”

“你可赶紧滚吧。”

……

但好像……

又不仅仅是因为义气。

“轰！”

枪声骤然炸裂！

任侠浑身上下都冒着红光，宛如一根点燃了的火炬。

如手炮般的左轮枪轰然响起，可怕的子弹瞬间出膛，击碎一头巨人的脑壳。

反作用力灌入手臂，让任侠的手臂肌肉片片崩裂。

然而……

这一刻的任侠，其回复能力比之玩具屋时，竟然又可怕了无数倍！

肌肉扭曲着瞬间恢复原状，任侠再开一枪，同时，狂怒地咆哮声从其口中传出，响彻整个39层。

“你把他们当蝼蚁，当个屁！那你就给放了不行么！”

“你说了，你要成为玩家了，常磊他们的死活，以后还跟你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关系！”

“你他妈的把他们当个屁放了又能怎么样！能怎么样！他们还能杀了你是怎么着？”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为什么！？”

满场的机械战士瞬间调头，猩红的电子眼直勾勾地盯着任侠。

机枪、巨人亦如此。

扩音器中再次传出马云腾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我在跟你要个说法！”

“你想问，我为什么要杀常磊他们？”

扩音器中的马云腾沉默了一下，片刻，笑声传出。

“因为我想，因为我比他们强，因为我没把他们当人，因为他们想杀我……这些回答，你满意么？”

任侠沉默不语。

他紧紧抿着双唇，不停扣动扳机，精准点杀着血肉巨人，而出奇的，马云腾的部队却没动作，它们只是看着，沉默着。

直到扩音器再次响起。

“那我也问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