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砚笑道:“我是说你们的案子这里查甚好。我们刑部的案子,死者曾说过寿念山慈寿观,上次乃本部院疏忽,此次绝不可再漏下线索,务必要去。”
冯邰轻嗤一声,未再多说,径下台阶。
柳树前的土坑越来越深。
说是挖树,却又不挖树,只是挖土。衙役们心里都直嘀咕。
方才那道长做的一段法,更让他们感觉毛毛的,阴阴的。
但再嘀咕,再冒冷汗,衙役们手上的锄头铁锨都毫不含糊,跳进坑里,继续奋力挖着。突然,某个人手中的锄头好像触到了什么。
树根?不是,扎下去的感觉有些像,但又有些区别。坑边的张屏双眼一亮,俯下身,衙役们用铁锨小心翼翼地铲开土,露出那东西的轮廓。
一个,棺材头。
一个竖着的,棺材头。
衙役们只觉得手心有些凉潮,不由得都停住了。
张屏跳进坑中,蹲下身,拨开泥土,仔细摸了摸。
没错,是一口竖插棺。
但这口棺材,是木的。暂时判断不出材质,但做工极其普通,棺材板也不像很厚,表皮已有些朽了。余下斑驳的漆皮,是朱红色。
坑边的无昧哦了一声,闭上眼喃喃念着法咒。
张屏站起身:“继续挖。小心些,将棺木抬出来。”
衙役们犹豫着,咽咽口水,老半天才鼓起勇气,心里各自念着玉皇大帝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再举起手中的铁锨锄头,刨松棺旁的土。
约半个时辰后,竖插在土中的棺终于被拉出,小心翼翼地平放在空地上。
张屏取一条布巾,亲自擦拭棺身。朱红的余漆在阳光下鲜艳刺目。
一个衙役失声道:“这,这棺钉……”
无昧嗡嗡念咒,张屏仔细擦净钉眼。
……十六、十七、十八。
十八颗硕大的玄黑色钉头,刻着阴文,整齐地排在棺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