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飞车内，龙城看着窗外有些出神。

远处高耸的大楼像利剑刺破云霄，金属和玻璃在阳光的倒映下熠熠生辉，一艘艘飞车呼啸其间，如同穿梭在钢铁丛林的飞鸟。远处偶尔能看到大型飞船，庞大的身影宛如一头深海的鲸鱼无声游过。它们是当地政府直属运输船，现在只有它们有权限在大气层内飞行。

开车的小哥很健谈，话唠茉莉找到棋逢对手之感。

“IMC好不好玩？”

“还行吧，就你们这些小姑娘喜欢。我们纯爷们，那都去联桥。”

“联桥不是打黑拳的地方吗？”

“哟，您还知道呢。纯爷们玩的东西，当然要够爷们，那得拳拳到肉，招招飙血，那才叫荷尔蒙！你们这两个小孩也够胆大，没大人看着自己就跑出来。这也是遇到了我，要是换个心黑的，你们怕不是要遭抢！”

“难道这里治安不好？”

“还行吧。老实点，别去偏僻的地方，莫去惹别人。眼睛擦亮点，不要管闲事。尤其是这里帮派，凶得很！”

茉莉眼前一亮：“帮派很多？传说中的黑社会？”

……

小哥就像一位尽职的导游：“从这地界，咱们就算进入市区了。”

抵达城市的边缘，才发现这座钢铁丛林有多么震撼和壮观。密密麻麻的高楼，清一色全都是数百层的高楼，一眼望不到尽头，飞车进进出出。

茉莉惊叹：“哇，这楼好高！”

小哥瞥了一眼：“还行吧。市区的地贵，政府规定所有住宅楼的高度不能低于600米。”

茉莉瞪大眼睛：“600米？那得住多少人？”

小哥：“也住不了几个。每层最少的20米，要不然连飞车都停不了。要是配一个光甲库，起码得30米层高。人家真正的豪宅，一个人住一栋，每层楼都停满豪车、限量版光甲，有专门停飞船的室内码头。”

茉莉咂舌：“室内码头？”

此时飞车飞近，下面的大楼看得更清楚。从天空俯瞰，这些大楼大多呈现等边Y字形，就像三瓣的花朵。每一层是三户，每户阳台都有停车坪，能看有飞车启动，也有飞车降落。

小哥解释道：“这是三户建，价格中等。还有五户建和七户建，更便宜，就是挤了点。”

茉莉赞叹：“果然是大城市啊！”

岄星是个农业星球，基本上都是农场，城市很小人口很少，地广人稀，建筑物的高度普遍很低。茉莉从小就在岄星长大，没见过这么多的高楼，相当震撼。

龙城见过。

从训练营里逃出来，为了躲避追捕，他在许多星球的城市中流窜过。

不过……龙城安静看着窗外的大楼，一种新鲜的感觉涌现，也许是长大了？

以前看着城市的高楼，不知为什么，他总是觉得恐惧和冰冷。然而此时坐在飞车内，看着外面的大楼和车水马龙，却已经没有那股说不出的恐惧和冰冷，而是热闹和生机勃勃，就像……就像满上遍野的苹果树，上面接满了红彤彤的苹果。

龙城忽然偏过脸，看了一眼茉莉。

茉莉心中一惊，眨着眼睛：“老师，怎么了？”

难道今天问话太多？还是表现得太兴奋？

龙城没说话，转过脸重新把目光投向车外，可能是最近看茉莉那张苹果脸看多了……

没有了恐惧和冰冷，身体没有那种无时无刻的紧绷，龙城的目光清澈澄净。阳光从透过车窗，照在他的脸上，他觉得很舒服，情不自禁倚着车窗，眯起眼睛。

就连茉莉的叽叽喳喳，都变得……不那么想给她上课。

和大家一起，真好啊……

不知不觉，眯着的眼睛渐渐闭上，龙城睡着了。

小哥有些惊叹：“看不出来啊，他看上去比你还年轻，居然是你老师？”

茉莉摸着脸，神情不善：“等等！比我年轻？你是说我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