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分管北庭都护府的三位副都护之中,相对于出身名门背景显赫,却形同贵物的庭州留守\/副都护霍山;作为巡行北海、燕然以北的副都护高耀,则是难得的将门世家出身。</P></p>
属于渤海高氏的分支之一,京兆房高氏的旁系;更兼世代禁军\/羽林军的家门渊源。因此,自京师外放之后,就一路相对仕途顺遂;历任镇将、守捉、军使、镇守,以壮年之身成为北亭副都护之一。</P></p>
当然了,除了潜在家世背景的加成之外,他自身的能力和履历,亦是相当出色的;算是三位各具特色的副都护中,知兵能将的那位;更兼常年负责统筹草原诸侯\/外藩的扫北,也不乏临战的经验决断。</P></p>
或者说,他参与并主持了国朝,为数不断的定期边地扫荡作战;也曾经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和效果,带着少数精锐跳荡和亲军,深入过贫瘠苦寒的不夜冻土和针叶林中;摧毁那些杂草一般顽强的聚落。</P></p>
因此,这才成为朝廷方面直接选择他,转任为庭州留守\/善后局面。而不是遵照异地赴任的惯例;从临近的河陇、朔方、青唐,再调任一个对应级别人选的缘故。但显然是他在回程中出了什么状况。</P></p>
第二天,在庭州西北的甘泉戍内,三五成群身披明光甲,持弩背弓的护兵和亲从;直接取代了原来的戍卒和本地的巡丁;又在气氛压抑中隐隐等候着什么。直到天空中传来几声,尖锐异常的鹰唳。</P></p>
紧接着,一片堪称翼展硕大的阴影,瞬间飞掠过了他们的头顶,也让众人不由的隐隐戒备和警惕起来;纷纷将手中的弓弩绞牙上弦,对着掠过的阴影方向。然而,他们却没能迎来预想当中的威胁。</P></p>
反而是大片被吹卷而起的风尘,紧接着淹没了严阵以待的军士们,也迷蒙了大多数人的视野;将他们变得有些灰头土脸。然而,当少数未受影响的护兵冲出来之后,就见到戍垒外的空地多了一物。</P></p>
那是一杆深深贯入、斜插在地上的竖条旗帜,轻轻飘动的旗面上,赫然绣着一行大字“妖异讨捕”“奉旨巡狩”。就在他们一片惊疑不定的表情当中,位于戍垒最高处的望台上,也响起示警铮声。</P></p>
随后,在这些迅速撤回到,斑驳剥裂、脱落的土墙、哨台、箭楼上,做出的军士面前;远方绵连的草丘和灌丛之间,赫然再度扬尘直上的奔滚而来一队人马。又像是迅雷不及掩耳一般的转瞬即至。</P></p>
那赫然是一群骑乘着披鳞带角异马的重装骑兵,人人都身着铁围兜和连身山文大铠,深蓝色的大氅和披风,端持着马槊和旗枪,鞍具上挎着大号的铁臂弓、转轮弩,或是臂粗的手炮和掷弹的装具。</P></p>
而这时候,才有人冲上戍垒的墙头上,连忙对着一众不明所以的军士下令道:“都护有令,火速开门,列队出迎,朝廷差遣的上宪!”与此同时,在一众内行队员\/外行军士\/番骑子弟的簇拥之下。</P></p>
一身骑猎便服的江畋,也驱策着最大的一只异马越众而出;对着执旗列队的这些护兵和亲从,还有齐齐曲身行礼和拜见当场的十多名将弁;轻描淡写的问道:“高使君何在,承蒙相邀特来一会。”</P></p>
随后,在戍垒内最大的一座夯土塔楼顶端,江畋就见到了这位,迟迟未能赴任的北庭副都护高耀。他的身材魁梧,额角宽阔,目透有神,穿着一件赤地云纹锦的交领大袍,顾盼间自然有一种威仪。</P></p>
然而,从他胸膛、肩膀露出的皮肤,一直蔓延到脖子和脸颊、额角的蛇鳞网纹;却破坏了这种气度和风范,却又别有一种妖异的潜在美感。只见他当先叉手行礼道:“多谢宪使,愿来听吾陈情。”</P></p>
“这便是你迟迟未能前来赴任的缘故?”江畋却没有回礼,自行落坐下来,开门见山道:“你在外,可是使用了禁忌手段,或是为了长生或是其他的目的,接触和食用了什么不明来历的东西么?”</P></p>
“若是如此,本官也万万不敢在,宪使面前现身了。”听到这话,高耀却是苦笑了起来:“这实在是不明所以的无妄之灾,本该是请辞回乡修养和治疗,但是又放不下,这些已追随多年的儿郎。”</P></p>
“更何况,遭遇如此灾厄的也并非是吾等一人,还有军中追随的一干将士;有些人的状况可比本官更甚之;一旦此件消息泄露出去,本官固然可以问心无愧、等闲视之,但却无力周护这些儿郎。”</P></p>try{ggauto();} catch(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