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黑了，可荒凉地那边，野狐狸还在嚎叫，嚎得屯子人心惶惶。</p>

佟友丰挑头，让屯子一家来一个男人，到他家里来商量事。</p>

老张头儿张兴隆也来了，张兴隆有心让这些人到他家开会，但他家是老房子，屋里特别小，聚不下这么些人。</p>

看人都来得差不多了，佟友丰清清嗓子，拿腔作调地说：</p>

张兴隆抬手往窗外一指，语带嘲讽地说：</p>

佟友丰指着张兴隆，道：</p>

张兴隆不服，佟友丰却伸手指指脚下，说：</p>

张兴隆嘴上仍不服输，但被左右邻居拦下。</p>

一人劝张兴隆说：</p>

佟友丰劝刚才说话之人，道：</p>

佟友丰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他身上。</p>

眼下都88年了，氓流屯也不富裕，全屯子只有两棵枪。</p>

一棵老洋炮在秦光泉手里，另一棵是32号双筒猎枪，在佟友丰的手里。</p>

佟友丰继续说道：</p>

张兴隆不甘心让佟友丰一人出了风头，找准机会插话说：</p>

张兴隆话音落下，就有人接茬说道：</p>

有人附和说：</p>

张兴隆蹿起，指着刚才说话那人，道:</p>

十多年前的事，在座的所有人都经历过。听了张兴隆的话，众人全都沉默不语。</p>

张兴隆转头，使下巴一点佟友丰，道：</p>

佟友丰说：</p>

正常到谁家拜访，都少不了拿上些礼品。</p>

而到出马仙家里看事，进屋就得从兜里拿出钱来，压到龛堂前的香炉下。</p>

这个钱，就叫压堂子钱。</p>

二十年后，在城里看事压堂子，有二十块钱也够了。</p>

像老韩婆子这样的，这年头要十块钱，可以说是天价了。</p>

张兴隆一怔，诧异地道：</p>

佟友丰话没说完，忽然就变了脸色。</p>

即便在屋里，他也能听得出来，那狐狸群的叫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p>

众人纷纷起身，佟友丰从墙上摘下双筒猎枪，喊道：</p>

此时此刻，枪就是人的胆！</p>